莫怀安也认识来人,站起身招呼道:“蒋郎君也来芳华宴,刚刚怎么没见到你?”
蒋明朔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偏头望着聂羽宁,又对着莫家兄妹道:“刚刚到。原本收到请柬,我没准备来芳华宴,听说羽宁师妹回京师,匆匆忙忙赶来的,连个席位也没有。”
七大世家之一的蒋家之子,蒋明朔的叔叔更是计相蒋悠远,席位应该在莫家之上。刚刚没见到人,确实是匆匆赶来的无疑。
聂羽宁神色淡淡的,恰到好处,没有一点特殊的神色。她对上莫家兄妹好奇的眼神,略微解释了两句:“蒋计相与我的老师文松柏公是同门师兄弟,蒋世兄称呼我一声师妹,也是他的抬爱。”
“什么抬爱不抬爱的,羽宁太见外,总之我和她是师兄妹。”蒋明朔笑着说了两句,又说找聂羽宁有事,在莫家兄妹面前把聂羽宁拖走。
两个人站在二楼眺望河上风光,两岸灯火阑珊,聂羽宁没有心思欣赏,静默不语。
其实,蒋明朔没有做过什么错事,或者惹怒聂羽宁,但是聂羽宁就是不喜欢他说话做事的风格,一直对他淡淡的,不热情,也挑不出错误。
蒋明朔爽朗笑道:“刚刚莫郎君太过热情,羽宁师妹是不是不喜欢?是不是得感谢我解救你出来?”
他知道聂羽宁长得漂亮,受少年郎君的喜爱,但是她本人嫌麻烦,不喜欢别人的打扰。
对于他的试探,聂羽宁冷淡几分,道:“你这么想,我没意见。”
蒋明朔不介意她的冷淡,又说:“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来的吗?”
聂羽宁:“什么时候?”
“在你说‘让你们失望了,我已经多年不登台跳舞’的时候。”蒋明朔紧紧盯着聂羽宁的面部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然而,让他失望了,聂羽宁还是冷冷淡淡的。
他眸中暗涌汇聚,格外黑沉,笑着道:“羽宁师妹不跳舞,是因为谁?”
聂羽宁淡淡一瞥,扬眉轻笑,微嘲道:“蒋师兄想知道什么?我不跳舞应该为了谁?”
她最讨厌蒋明朔的一点就是故弄玄虚,当真问他什么事,又左顾言他。
蒋明朔心中一跳,想起某个披着光风霁月外皮的衣冠禽兽,怫然不悦,甚至气愤暗恨。
却不敢戳破真相,笑着和聂羽宁道:“当然是为了文家九娘子文诗妍。谁不知道当年倾城一舞,你们俩配合得天衣无缝,有大楚双骄之名,又是一对令人艳羡的闺中密友?如今文诗妍嫁入陈家,做了陈家宗妇,没有人为你抚琴伴奏,你才不愿意起舞,我说得对不对?”
“如你所想。”聂羽宁轻笑着点头,不置可否。
聂羽宁和他闲聊了两句,回忆了几段过往,借着寻找两个妹妹的理由,恰当的时机离去,就是蒋明朔也没办法阻拦。
虽说是聂羽宁找的借口,但是妹妹们出去的时间有点久,她确实有点不放心。
在船尾,她寻到聂青岚和聂凌霜时,同行的还有宁王丰烨,几个人正在说话。
“三姐姐。”
聂青岚和聂凌霜见到聂羽宁的那一刻,瞬间放松了悬浮的心,提着裙摆缓步奔了过来,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似的。
宁王丰烨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聂羽宁微微颔首,“宁王殿下可是迷路了?需要我喊人带您出去吗”
“三姐姐好聪明,你怎么知道宁王殿下迷路了?”聂青岚询问着,言语中不乏促狭之意。
宁王更加尴尬,连连摆手:“不用表姐……不,聂三姑娘,我现在可以认路回去。”
聂羽宁朝着他颔首,领着两个妹妹离开。
恰好丰婉柔站在甲板上透气,遇到聂羽宁姐妹,她朝着聂羽宁招招手,道:“三姑娘,本宫一直想找你说说话,解释咱们之间的误会,不知道可有时间?”
“公主殿下,咱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聂羽宁准备婉拒丰婉柔的提议,眼眸一瞥,发现河上飘来的画舫游船,声音戛然而止。
她笑了笑,道:“关于常三郎和殿下的绯闻?”
“我和常三郎之间没什么关系,只是朋友,大家误会了我们。”丰婉柔语调柔婉地说着,无辜得让人不忍心呵斥半句。又道:“我特意邀请了常三郎,我们三个人坐下来详谈,说清楚其中的误会。”
聂羽宁想了想,微微颔首,“好。”
“三姐姐……”聂青岚和聂凌霜不放心地唤道,阻止聂羽宁和丰婉柔的私下会面。
聂羽宁挥挥手,让两个妹妹先进去,然后朝着丰婉柔示意,一起走向顶楼僻静之处,找了个说话的地方。
她眺望着河上越靠越近的游船,撑着下颌,俏皮地眨眼催促道:“常三郎还不过来吗?”
“他过来了。”
丰婉柔背对着河面,盯着楼梯口上来的青年,朝着聂羽宁挑衅一笑,“若是我现在跳下水,常三郎看到这么一幕,会如何看待你这个未婚妻?”
“大概会骂我欺负了你!”聂羽宁挑眉轻笑,看到丰婉柔错愕的神色,反问道:“没看到我惊慌失措就这么惊讶?该你表演落水陷害我了。不过,你最好不要这么做,河水寒凉,易导致女子不孕。”
丰婉柔没有设想过这种情况,若是女子不能孕育自己的子嗣,如何在婆家站稳脚跟?
她既担心聂羽宁吓唬她的,又害怕是真的,一时犹豫不决。
眼看着常俊越来越近,她咬咬牙,从护栏上翻了过去,双手抓着边沿,拼命地呼喊道:“聂羽宁要杀人,救命啊!”
以常俊对她的迷恋,落不落水效果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