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谦和下了马车,一路疾步赶来,恰好看到聂羽宁和常雅馨对峙的场景,心里悬着的磐石落了下来。
她安好便无事!
瞬间,他发现场面混乱,情况比他想的更复杂,常俊中招了,丰婉柔也不妙,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常雅馨将苗头对准了聂羽宁,的确让人误会。
他担忧旁人误会聂羽宁,一时没有忍住,出声反怼了常雅馨,主动揭开过往真相。
经过上次的谈判,常雅馨不愿意合作,心里隐隐有期待,希望秦谦和顾念着聂羽宁的名声,投鼠忌器,不敢对付李驰。最近也的确风平浪静,她的胆子大了不少,准备再拖一拖,等到常俊娶到公主,她便和秦谦和再一次谈判,加大筹码。
奈何秦谦和不按常理的再一次出现,令她自乱阵脚,惊慌失措。
她察觉到周围人的眼神变化,不想再丢面子,迅速描补道:“我们家老秦就是严厉,什么事都先责备自家孩子,训诫儿子就训诫儿子,非怨我没有教导好阿俊,说阿俊这孩子像我,是我惯坏的。”
其他人也不傻,明显察觉到氛围不对,秦谦和冷着脸,不像是说笑的模样。
一时,众人噤若寒蝉,针落可闻。
突然,聂羽宁忍俊不禁,噗嗤一笑,破了寒冰,也引来所有人的目光。秦谦和无奈地看着她,却又不忍心指责。
“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
聂羽宁笑得花枝乱颤,双手捂着肚子,“有些人看起来也不老,实际上……老秦……啊哈……”
众人回神,才发现常雅馨刚刚那一声“老秦”,的确不常出现,却带着一股刻意的亲密。
秦谦和心里有小小的怨念,这丫头笑得这么欢,这是笑他老了?还有常雅馨故意这样叫,是想做什么?
“常雅馨,我想你误会了。”
秦谦和脸上神情严肃,一看就像是有重要事情发生,他又道:“第一,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要这么称呼我。第二,常俊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我没有必要训诫他,也没有责任教导他。第三,作为常俊名义上的父亲,我旁观了他近二十年的变化,他的确被你惯坏了。”
属实是信息量有点大,众人听得目瞪口呆,看看秦谦和正经的表情,又看看常雅馨面如死灰,他们好像没有听错。
这么前后一串,有聪明的人已经发现其中隐情,常雅馨对秦谦和下过药,他们又是假夫妻,常俊还不是秦谦和的儿子,可不可以猜测:常雅馨先下药未成事,又以别的办法威胁秦谦和,从而以达到目的?
什么目的?
当然是给常俊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那常俊是常雅馨和谁生的孩子?
有些与常家人走得近的宾客,不禁想到常家人曾经说过常俊像李驰,外甥像表舅。
啊这……真相总是出人意料啊!
常雅馨真没想到秦谦和什么都敢抖落,违背了当初的承诺,一时急火攻心,口不择言,“姓秦的,你不仁在先,休怪我不义。你这么着急赶过来,不就是担心你的小狐狸精!”
众人再度兴奋,秦相的小狐狸精?就在现场?谁?
秦谦和面不改色,吩咐身后的护卫分开常俊和丰婉柔二人,淡淡瞥了常雅馨激动的脸色,“若我是你,不会花费精力口舌之争,而是想着如何处理七公主中药一事,如何向陛下交代。如今四国使者出访在即,宗室郡主都停止嫁娶,你还敢算计七公主?真当所有人是傻子?”
顿时,所有人回过味来,难怪常家请来七公主,原来七公主才是人家的目标。
那聂家姑娘就是他们的幌子?或者常家想要祸水东引?
这心思真坏!
常雅馨怒道:“你别胡说,我亲自喝了桌上的酒,完全没事,证明宴席上的酒水没有问题。”
“那你敢不敢喝这九曲鸳鸯壶里的酒水?”
魏楚楚拎着桌上的精致酒壶,缓缓倒了一杯酒,递给常雅馨。
常雅馨眼神飘忽,迟迟不敢伸手去接,其他人顿时又猜到了几分真相。
“做贼心虚!”魏楚楚戏谑一笑,饮了杯中酒,常雅馨先是震惊,而后气恼被耍了。
然而,事情没完,魏楚楚朝常雅馨挑衅地眨眨眼,又是一笑,转身向众人展示九曲鸳鸯壶的秘密。
其中两个隔间瓶胆,互不相通,众人啧啧称奇,为之赞叹。
当真巧夺天工啊!
常雅馨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力阻止。
魏楚楚一笑道:“九曲鸳鸯壶是用来对付七公主的吧?顺道再害一下我们阿宁?别告诉我常俊和这些奇形怪状的马奴不是你先安排好的!”
其他人一看,好嘛,几个高大护卫中间躲着的猥琐仆从,满身臭味,可不就是常雅馨刻意为之?
秦谦和看到几个异常的仆从,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几乎猜到常雅馨的险恶用心,顿时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若是羽儿神志不清……后果不能想像。
“常雅馨、常俊,你们母子好狠毒的心,我要禀告父皇。”
丰婉柔扶着宫女的手臂,指甲掐着掌心,勉强保持清醒。原本她不想说话引起关注,继续丢脸,却听到身中媚药的真相,实在忍无可忍。
常雅馨急了,连忙说道:“公主殿下,您说话做事可得拿出证据来,不能听信谗言啊!”
丰婉柔犹豫了一瞬,看向聂羽宁,心中直犯嘀咕:为什么她沾了酒完全没事?是不是她提前知道了什么?
聂羽宁只觉得身体里有烈火焚烧的灼热感,勉强凭借内力压了下去,看起来面色如常。
她眺望着花园尽头,数个人脚步匆匆走来,收回眼神,朝着常雅馨淡笑道:“你要证据?证据来了。”
段柳和林彤在前面领路,段枫拖着白发老者紧随其后,大步朝着宴会而来。
“苏神医,快过来给我们姑娘看看!”
“混小子,老夫是有排面的神医,你注意点!哼!”苏神医冷哼一声,整了整衣衫,主动给聂羽宁号脉,脸色复杂,先是凝重,而后迟疑。
那边丰婉柔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