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北渊六王子郑翟迟迟不敢落笔,他想起聂青岚的骑射技艺,比一般的大楚贵□□秀。而这位看似弱不禁风,一袭长裙飘飘,人畜无害。
万一……他又失算了……
但是他又不敢拒绝聂羽宁,传出去贻笑大方,一时骑虎难下。
聂羽宁偏偏头,手指点了点军令状,“六王子?”
“若是北渊不敢下场比试,其实也简单……”
“我们比试!”郑翟打断聂羽宁的话,回身望了望跟随的亲卫,心中有了计较,含笑道:“刚刚孤王在思考,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双方各出百人,在猎场上定胜负。”
量大楚帝都的将士,在武力上没办法和北渊人相比。
聂羽宁笑吟吟地看着郑翟,清亮漆黑的眼神似乎能够看到郑翟心里,却始终不答。
郑翟怕聂羽宁不答应,又道:“聂三姑娘意下如何?”
“既然是比试,就得有彩头。”聂羽宁说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无视众人惊疑的目光,自顾自地说道:“听舍妹青岚说,北渊皇室收藏了我二叔和两位兄长的兵器,不如就用这个做奖励,设下三关,谁先抵达终点,谁就是赢家,取走彩头。”
郑翟知道这是聂羽宁提出的交换条件,想了想,点头应了下来。
他携带聂家的三件兵器,本来就是此时之用。
当年云州动乱,聂羽宁的二叔带着两个年少的孩子,一直护着元晖帝撤退,却中了北渊的埋伏,身首异处。其随身兵器也落在北渊人手里,聂羽宁诈一诈,就知道另外两件也在郑翟手中。
而她的三叔跟随她父亲阵前对敌,一死一重伤。
甚至三叔落水而亡,连尸骨都没有打捞到,其随身的兵器也许跟着沉入水底。
北渊副使在一旁暗自着急,见六王子没有谈对方出什么彩头的意思,顿时走出来,笑眯眯地问道:“我北渊出了彩头,不知道聂三姑娘出什么彩头?”
“也是三件武器。”
见副使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聂羽宁顿了顿,漂亮白皙的面孔上闪过一丝恶趣味,“也许副使很熟悉,当年破你北渊三座城的兵器。”
瞬间副使脸色一变,露出要吃人的表情,当年北渊丢掉的岂止三座城?
整整九座城池啊!
其他人扯了扯副使的衣袖,暗示他注意仪态,副使想到能够赢下云州的武器,他们带回北渊,让能工巧匠研究,来日必定打破楚国的城池。
这么一想,副使心里好受多了。
双方很快达成协议,各自点兵在围猎场上见。
高台上坐满了达官贵人,或忐忑不安,或志得意满,或忧虑,或轻蔑,表情不一。
元晖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他想算计秦谦和,让他左右为难,从而让聂羽宁孤助无援,主动来找他求救。但是,他没想要聂羽宁和北渊比试,若是一旦聂羽宁失败,不仅仅丢的云州聂家的脸面,也是大楚的颜面。
奈何聂羽宁和郑翟速度太快,没有给他劝说的机会,各自定下赌约。
元晖帝不放心,招来心腹将领,“真让你给聂羽宁点的士兵,你都安排好了吧?”
“陛下放心,臣安排的都是帝都一等一的兵将,哪怕聂三姑娘不善统御,他们也能够自行对抗。”心腹将领拱了拱手,低声回话,转瞬浓眉紧紧拧着,又道:“只是这聂三姑娘有些奇怪,退还了二十多人,说让她宁北公府的人补上空缺。”
元晖帝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由己度人,“想来她恐惧自身安危,用自己人踏实,只要比试不要输得太难看,随她去吧。”
等到北渊和大楚双方将士出现在围猎场上,骏马奔腾扬起尘土,铠甲闪着寒光,渐渐靠近,在场地上对峙,凝重肃杀。
郑翟也是一身铠甲,御马前来,挑衅问道:“聂羽宁呢?是不是怕了,不敢出来见人?”
“六王子还是这么着急,非要我出来落你脸面。”
前面的士兵向两旁散开,中间走出两列腰佩弯刀的骑兵,个个带着银白色的面具,动作整齐划一,其间一抹亮丽的紫色身影缓缓飘过来。
两列骑兵护送的人,正是聂羽宁。
六王子郑翟冷哼一声,“我只是确认你在不在场上!”
一声令下,双方夹着马肚子,策马扬鞭,朝着第一个关卡奔过去,两国不同颜色的盔甲,泾渭分明。
元晖帝在高台上看得明白,起初还有些淡然自若的模样,与北渊的副使相谈甚欢。
渐渐的,北渊士兵大胆地冲击着大楚士兵的外围,而那些帝都一等一的士兵,被北渊人撞得东倒西歪,像喝醉酒的醉汉,手脚软绵绵的,毫无还手之力。
副使笑眯眯道:“楚国作为东道主,如此礼让我北渊,我代六王子敬楚皇陛下一杯酒。”
“副使客气了。”
元晖帝笑得勉强,饮完酒暗瞪心腹将领一眼:这就是你挑选的一等一的将士?
心腹将领吓得低下头,却又不敢请罪。
突然,周围看客一声惊呼,他心里又是一紧,朝着围猎场上张望,只见一团白色的浓雾弥漫,不见交手的双方战况如何。
而围猎场上,聂羽宁屏住呼吸,手握织金黑扇,大力扇了数下,浓雾朝着北渊将士散去。浅浅淡淡的,终于露出场上的真容,只见双方各自倒下不少的将士。
认真算下来,大楚的将士倒下了三分之一,对面不足二十。
作为获胜方,郑翟坐在高头大马上洋洋得意,有心挑衅聂羽宁,却不见人。
突然心里一跳,不对……
低头一看,本应该放着彩头的木盒不翼而飞,而一道紫色身影闪过,一马当先,奔向下一个关卡。
郑翟咬牙切齿:“跟上!”
北渊人民风彪悍,擅长骑射,且耐力持久,爆发力强悍,这是帝都将士拍马不及的。
由于第一关和第二关之间距离较长,更利好北渊将士,渐渐的双方拉开差距,元晖帝安排的将士被远远地甩在后面,在高台上观看尤其明显。
元晖帝的心腹将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