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允跟着桑慈来到长老门前,桑慈便让她等着,独自进去,半晌,桑慈又带她去刑台。
只见女孩身上挂着个大出几倍的玄衣,跪在刑台之上,她不卑不亢,丝毫不惧。
不知不觉,天空放亮,台下也聚集着越来越多的学宫弟子。
桑允懒散地打着哈欠,半睁着眼瞧见台下一片青衣长袍之人,不免冷笑,这倒是个奇观,青菜开会。
剑道学宫的刑台不过是在一块露天的空地放置一个圆盘,所受刑罚之人跪在此处,然后等待长老们审判。
桑允倒是不想,这剑道学宫的刑台竟和当年灵刑台有一拼,想来也是有趣,她倒是和大大小小的刑台很有缘分。
“桑允?我就说你不老实。”长老们相继落座,唯独雅琴长老对她指指点点。
桑允面不改色心不跳,她冷冷扫过众人,不乏在他们脸上看出几分鄙夷,期间她看见桑慈脸色煞白,视线也并不在自己身上,不免勾唇微笑。
这个桑慈,还是信了。
让一个从小接受良好环境的人,突然对人世产生怀疑,倒也是件趣事,尤其是改变桑慈对她母亲的印象。
雅琴瞧见桑允看着自己弟子冷笑起来,不免生气道:“桑允,你在宵禁时出去夜会情郎,简直不配入我剑道学宫。”
“夜会情郎?这位女长老可休要胡说八道。”桑允冷眸看向雅琴那张脸,这与她灵刑台记忆中的脸,一模一样,甚至气色越发的好。
不愧是辅佐过轩辕帝的长老,从轩辕澈登基起,恐怕她也平步青云。
桑允不禁想起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是雅琴跪在她的脚边,求她帮忙引荐。
如今,雅琴却可以当着众人面,连续治她罪两次。
“你还敢不承认,你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男人的衣服,况且我弟子亲眼看见你在宵禁时随意走动,不管你是门外弟子还是门内弟子,都需要遵守剑道学宫的规矩。”
雅琴长老怒不可歇,气得胸脯接连起伏,桑允瞧见丝毫不屑,“我没有夜会情郎,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她身上的原本湿透的衣服已经被她用灵力烘干,只是外衫未脱,她也没想到这雅琴会拿衣服做文章。
“你还真是脸皮厚。”雅琴气得满脸涨红,转身坐回椅子上一声不吭,显然没意料到桑允会这么回答她。
其实,更让她无话可说的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种感觉多少让她有点恐惧。
自从,她第一次见到桑允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此时跪在刑台上冷笑的女孩,太像当年的慕江苓。
他们除了长相不同以外,气质很像,这种想象的程度,让她害怕,所以她只是想把桑允撵出剑道学宫。
雅琴合了合眼,桑允出现这几日里,她频频做噩梦,长期以往,定会生出心魔,“我建议将桑允逐出学宫,众人可有异议?”
其他两位长老,相继无言。
一直力挺桑允的二长老也佝偻着身躯沉默不语,他好像低着头在想着什么。
孟方自然不会多言,因为他早早和雅琴私下商量过此事,桑允给他们的感觉是一样,就像是慕江苓突然回来找他们报仇。
夜长多梦,现在就把桑允逐出学宫,也是好事,越早越好,孟方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撵走。
尤其是现在,刑台上女孩的眼神和慕江苓实在太像了,像到他心底恐慌。
时间一点点过去,众多弟子不敢多言,孟方实在坐不住,起身道:“行,既然没有异议,那么就按雅琴长老说的……”
“几位长老且慢,弟子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时,同样身着青衣长袍的鹤莲忆,鹤氏家族大小姐持剑而来,立马打断孟方的话。
孟方轻啧,碍于对方的身份,只能应声道:“可以。”
他想来这个鹤莲忆和桑允向来不和,恐怕鹤莲忆会有什么更好的惩戒之法。
反正她是鹤氏家族的大小姐,如果有事,她一并承担。
鹤莲忆看了一眼桑允,然后朝着众多弟子拱手道:“以我对桑允的了解,她宵禁时在学宫走动一定是有原因,并非不守规矩和蔑视学宫,我个人以为,她已经被罚跪一晚,以后恐是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如果她再犯错,雅琴长老你再逐她出学宫也未尝不可。”
“不行。”雅琴长老和孟方异口同声,两个人动作同步,雅琴长老皱了皱眉率先开口道:“莲忆,你不知我们学宫规矩……”
“雅琴长老,我记得学宫之前也有弟子犯过此错,但是也只罚跪,从没有逐出学宫这一说。”这时连同桑慈也作揖道。
雅琴长老顿时咬牙不吭声,她藏在衣袖里的手指紧握成拳,恨不得现在就持剑杀了桑允,以绝后患,“之前确实没有这种规矩,但是现在以儆效尤,剑道学宫断然不留桑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