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之上,顾钱钱抬手拉弓,瞄准一旁的太阳。说时迟那时快,身后一只巨大的黑色蝎尾从云层中骤然出现,快如闪电般刺向她的后背。
顾钱钱慌忙转身还来不急闪躲,那尾刺便直接没入胸口。她踉跄后退两步,然后缓缓低下了头。
一只身形巨大、通体黑色的蝎子从云层后出现,周身在阳光下闪耀着银色的光芒,头部靠后两侧挥舞着两只大钳子,后面则是六对稍小的附肢。
那蝎子见顾钱钱迟迟没有动静迟疑了一会便拔出尾刺。待见那尾刺上竟一丝血也无,它立即退到了云层之后。
“原来是只蝎子!”顾钱钱伸手摸了摸衣服被刺破的大口子,然后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原身九尾灵狐的灵力低下,虽有诸多法宝加持但反应还是慢了些,遇到厉害的对手也只有逃跑的份。幸好有灵宝天尊给她做的小马甲,不然这次她这小命可不保。
这蝎子的攻速如此之快,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顾钱钱故作镇定道:“这就是你的本体吧,圣僧!”
云层后的蝎子走了出来,化作一个慈眉善目的僧人。只是这僧人没有猪脸,后面也无一双翅膀,仿佛顾钱钱之前在长安遇到的寻常僧人一般。
“贫僧还是小瞧了你!”圣僧微微笑道。此人的躯体竟连他的尾刺都无法刺穿,若非有上古法器护身,便是练成了金身。
顾钱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扯了扯唇,“果然,这殷雷国身处法器中,而这法器的主人就是你!”
“没错,整个殷雷国确实在贫僧的法器当中。”圣僧看向顾钱钱,眼中闪过一丝赞叹道:“你是唯一一个看破的人,不过贫僧看不透你的本体,你究竟是何人?”
“我不过是来自大唐的凡人罢了!”
“凡人?”圣僧不以为意。“既能破贫僧的法器,又岂是凡人,你既不愿说,贫僧也不勉强。只是这法器于贫僧十分重要,若你只是想出去,倒也不必用这般激进的手段。”
顾钱钱扬头道:“昨夜我好言相问,圣僧在一旁装聋作哑。我当时说过若无解决之法,便只能硬闯,圣僧如今倒说我手段激烈,当真是可笑。”
圣僧嘴角的笑僵住,昨夜相见时本以为只是一介小妖大放厥词,未想这妖怪本事倒不小。不过他活得久了,早已熟知人心、能伸能屈,他抬手合十行礼道:“昨夜确实是贫僧之过,不过这法器你若硬闯,怕是会连累无辜之人性命。”说着他指了指街头。
“那深渊便是你硬闯造成的,已有数十人掉了下去。这殷雷国虽在贫僧结界当中,但里面的百姓却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还望你三思而行。”
顾钱钱嘴角微抿,看着深不见底的深渊,眼中闪过一丝后悔。
圣僧见状掌心的佛珠不断滚动,面容和蔼道:“你与贫僧并无深仇大恨,你若想离开,贫僧会打开结界放你出去。”
顾钱钱想到殷承和石头,上前几步,眼中满是审视。“圣僧如今这般好说话倒真是稀奇,我确实想走,不过在走之前我心中有几个疑惑,不知圣僧可否替我解惑。”
圣僧眼皮微垂,手中的佛珠停止的转动,半响才道:“且说来听听。”
顾钱钱握箭的手微微捏紧,语气轻快道:“圣僧说这殷雷国的百姓都是活生生的人,那这些人是从何而来?”
圣僧面上浮现一丝自得,“他们本是畜生,贫僧见它们终生浑噩,起了怜悯之心,便将它们放于贫僧的法器当中,以精血滋养这才化作人,只是贫僧用精血滋养时不甚掉入一只山雀,他们最终变作了猪面双翅之人。”
顾钱钱心中翻起惊涛骇浪,面上难掩惊讶之色。原来殷雷国之人竟全是猪和山雀变的,怪不得长得如此奇怪。但随即她想到了石头所说-圣僧杀人之事。
圣僧既然视人命如草芥,那无论他建立殷雷国的的目的是什么,也绝对不是因为怜悯。
顾钱钱定了定神,继续问道:“圣水和选拔童子是什么回事?你挑选童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圣僧神色温柔,“贫僧的血虽能助它们化作人身却有毒,这毒无解,贫僧只能炼出压制的药,每月将其化于圣水当中发放给殷雷国人,若未服用会变成失去神智变成只会撕咬的怪物,接着就会全身溃烂而亡。”说着他微微一笑,“至于童子,一则是为寻找有灵性的孩童弘扬佛法,二则如今饿死的孩童众多,若是能救,贫僧自当尽绵薄之力。”
顾钱钱眼皮一跳,咽了咽口水。圣僧方才说的话,她一句也不信。
她挑了挑眉,语气讥讽,“如此说来,圣僧倒是普渡众生的菩萨!”
“阿弥陀佛,贫僧愧不敢当。”贫僧语气平和,丝毫不为所动。
老滑头,脸皮当真是厚。顾钱钱想到殷承和石头中的毒,心头一沉,随即咬了咬牙。
她手中还有九转金丹,她就不信这毒连九转金丹都解不了。就算真解不了,等殷承和石头死了,她还可以用九转还魂丹将两人救活。
念及殷承她开口问道:“殷承为何出生就没有翅膀?他不是也喝了你的圣水吗?”
圣僧神情微动,“此事贫僧也很疑惑,他一出生便没有翅膀,无论喝再多圣水也长不出,贫僧对此百般不解,这才开口让国王饶了他的性命。”说着他眼皮微垂。
殷承体质特殊,本打算等他成年再吃掉他,最是滋补,不想被这妖怪拐了去,倒也是意料之外。
这老滑头就没一句实话,顾钱钱心头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她便也不废话,直接道:“你既说可以放我出去,那好,明日午时我们在城门口见。另外,我需要压制的药和你的一滴血。”
圣僧见她如此有恃无恐,心中念头转了个遍,最终说道:“贫僧可以放你离开,但是大殿下乃国王独子,你若将他带走,国王那边贫僧怕是不好交代。况且这药只能压制一时,你若是为了他好,将他留在此处是最好的选择。”
顾钱钱冷声道:“国王那边好不好交代与我何干,你只需要给我要的东西即可。”
“你......”圣僧平静的脸上终是出现一道裂痕,但不过一息又恢复沉着,“看来你并不关心大殿下的死活,既如此,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