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的发酵,即便海森高层红头文件警示,依然没能阻止流言蜚语从海森大楼渗出,有记者闻风而动开始在社交媒体爆料,由于未指明道姓,加上主角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员工,热度暂时不高。
不过总裁办却开了杀鸡儆猴的第一枪,何南西一早就将叶欢晴喊进办公室,一份《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的大礼递上,杀的她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她一脸的难以置信。
何南西体面微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总裁办的付出,你的工作能力和表现有目共睹,非常优秀,但是海森不是一个只看能力的地方,个人道德素养同样很重要。”
“我...不明白何室长的意思....”她肉眼可见的慌张了。
何南西索性不再绕圈子,直接将一段监控视频丢到她眼前,正是昨天她在电梯口故意冲撞徐离的画面,叶欢晴耳朵嗡的一声,吓得面色如土,舌头僵得说不出话来。
“实际上,秘书室一直在观察你是否胜任这份工作,但显然你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既然都是成年人,有些话应该不用我说的太直白。”
叶欢晴头脑聪慧,怎会听不懂言外之意,可毫无征兆的解雇又怎能令她服气,海森是多少人挤破脑袋趋之若鹜之地,就算再心虚她也得死个明白。
“这段视频有失偏颇,集团不能在未知事情全貌的情况下仅凭一段监控画面就任意开除员工,何况这只是个意外,我拒绝接受集团的决定。”
“当然”,见她试图辩解,何南西不慌不忙继续说道:“一段监控确实无法说明什么,相比于私下向媒体爆料集团传闻而言,确实小巫见大巫了,你说是吗?”
叶欢晴闻言震住,脸色瞬间青白,随后又涨的绯红。
“除此之外,集团匿名论坛上的爆料和照片也是你发的吧,我真的很好奇,她到底哪儿得罪你了?”
眼见东窗事发,本能驱使下,叶欢晴仍想抵赖,可张嘴又不敢妄言,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稀里糊涂干的破事儿不少,生怕何南西嘴里还有未数完的“罪状”,只好转移话题,涨红了眼睛委屈的说道:“我....我没有针对她,可能是昨晚喝了酒,朋友聚会人又多,也不知道何时说漏了嘴就传出去了,再说......集团很多人都知道她的事情,大家人多口杂的,也不能断定就是我导致的.......当然,如果徐离受到伤害的话,我愿意当面跟她道歉的。”
何南西听她鬼话连篇,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行了,你入职海森不到一年,考虑到你工作能力还算优秀,总裁办同意给你六个月的经济补偿,去人事办手续吧。”
很显然,一丝挽回的余地都没有留给她。
消息传回秘书处众人都很诧异,她一向以时总首席秘书自居,偶尔连何南西都不放在眼里,转正升职三级跳,原以为上位总秘是迟早的事儿,毕竟时总出差基本都带她,谁知眨眼就开除了。
“不会是因为徐离的事儿吧?”
有人在微信小群里猜测,却没人敢应声。
与此同时,距离海森7公里外的医院VIP病房内,本应卧床静养的病人突然不知所踪,护士赶紧通知了管床医生,李子锋接到消息后也立马安排人手开始找人。
其实徐离哪儿也没去,只是趁着护士在病房等她拿尿液送检的空隙从卫生间偷偷溜了出来,一个人浑浑噩噩的从住院部一路游荡进了门诊大楼。
周遭人影绰绰,凌乱的脚步和谈话声充斥耳边,她眼神游离的呆望着前方,一身显眼的病号服掺杂在人群里格外孤僻,身旁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哭喊令她稍稍回神,但很快又陷入恹倦。
她不知自己要去向何处,像是这座巨型牢笼里的一缕游魂,只是漫无目的地穿过一段又一段昏暗的走廊,试图让混乱的大脑能在狼狈不堪中保持一点清醒。
都说世事无常终有定,她以为日子熬一熬总归能看到一些希望,无论是徐惠丽还是庄宁,她已经竭尽所能,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明明都曾信誓旦旦的向她承诺会给她一个家,可到头来,她好像什么都没有等到,所有人都有了新的生活,只有她还在原地踏步,进退两难。
想到这里,她突然停下了漫无目的的步伐,而身侧恰好是一段通向地下拍片室的步梯,零零散散有人上下,她死死盯着幽深而下的阶梯,下意识伸手搭在隐隐坠痛的小腹上,鬼使神差的,她缓缓抬步来到台阶边缘,眼底闪着异样的光芒。
有行色匆匆的路人神色诧异的打量她,见她安静的伫立,眼神却直愣愣的盯着阶梯的尽头,仿佛一只伺机而动的猫,神态瞧着十分怪异。
而就在她伸出脚的那一刻,身后突如其来的清冷嗓音,打破了这不能喘息般的死寂,她脸色骤变,周遭的喧嚣又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你知道摔下去的后果是什么吗?”
不等她回头打量,来人已先一步将她从阶梯边缘拽回,五指捏得她手臂生疼,再抬头时,一张眉目阴沉的脸赫然闪现在眼前,凉薄的眼神里燃烧着无法压制的怒火,令她本能的惧怕。
“想动我的孩子?你最好没这个胆量!”他咬牙切齿的盯着她,怒气几乎要从眼底爆出来。
徐离惊恐的望着他,浑沌的大脑控制不住身体,一瞬像被抽干了生息,全然无力支撑,身子软趴趴的往下滑,他一把捞起,不由分说的将她强行抱走。
回到病房后,管床医生迅速给她做了检查,确认身体无恙后,这才叮嘱护士给她换上输液瓶,并再三警示她务必卧床,否则极有可能再次出血。
时策全程黑着脸立在窗边,待病房人影散去,这才踱步靠近,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就这么讨厌这个孩子么?”
徐离神情恍惚的抿着嘴,眼神瞥向天花板一侧,自顾自的发呆,并不搭理他。
时策见状心底有些冒火,憋闷的很,本能驱使下竟带着些许躁怒伸手上去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掰过她的脑袋,令她将视线转向自己。
“我在跟你说话,你哑巴了?”
徐离被他掐疼了,眉头蹙起,一双黑眸里掺着说不清道不明地恨意,只死气沉沉地盯着他,随后极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