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孩子走了过来,小手轻轻拽着五娃的衣袖,奶声奶气安慰道,“娘亲不哭,不哭,娘亲哭,昊儿也想哭…” 五娃收住眼泪,将小孩放在大腿上,“娘亲没有哭,是开心…” 周文昊疑惑看向周守富,似乎在询问,五娃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周守富摸着他的头,微微一笑道,“你娘没有哭,是高兴,喜极而泣!” “哦!” 周文昊应了一声,眼里更加疑惑了,小眼睛不停转悠,应该是转不过弯来,娘亲高兴为何会哭,会突然流眼泪… 小兵突然说道,“少爷,小兵今日有大收获,讨得了半两银子,这些银子,足够我们生活些时日。” “半两银子?”周守富吃惊望着他,“今日为何会有这么大收获?” 小兵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遇到了个善心的好人。” 话说回来,他也没有想到,那个人会在他的破碗上,丢半两银子。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震惊。 小兵不知道的是,那个丢银子的人,现在还捂着胸口,感到疼痛。 周守富开心道,“好好好…半两银子,确实足够我们吃上些时日。” 从前,他从来没将银子当回事。 现在,从来没有那么渴望过一个铜板。 五娃嘟着嘴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周守富抿嘴一笑,点了点头。 五娃将肉包子丢给他,并将肉给他,故作生气道,“那还不赶快吃。” 有足够吃的粮食,周守富没在拒绝,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一口一个肉包子,一共吃了六个,又吃了半个鸡,半个鸭,半个猪头… 这一次,暂时没有后顾之忧,周守富吃的非常的过瘾,而且吃的很撑,这些在以前看不上的食物,如今在他眼里,却成了既不可望也不可及的佳肴,没有一点浪费,深知吃完还不要嗦手上的油脂,那味道,回味无穷。 这一幕,没有人觉得可笑。 反倒觉得可怜。 曾几何时,他们周府,何至于沦落于此。 特别是周大富夫妇,看着他们最疼爱,最为宝贝的儿子,从一百九十多斤逐渐慢慢瘦到一百五十斤,再到现在一百一十斤。 心里的苦,说都说不出。 再看他们的所以,三岁不到,却要终日蜗居在这地下室里,没有阳光,没有玩具,也没有玩伴,有的只是饿肚子,惊吓… 此情此景,怎一个凄惨了得? 周大富想到这,心里万分悲痛,看向五娃哽咽难言,“五娃,我们周家,对不起你。” 五娃摇了摇头,目光坚定道,“爹,我与守富互为一体,那有对得起对不起一说,只要我们坚持住,终有重见天日那一刻。” 周大福自责道,“都怪我们,如果当初不是我们救济那些个白眼狼,又怎么会换来今天的惨状,是我们自作自受…都怪我们,只是没想到会拖累你们,爹我…” 周夫人此时也是一脸后悔道,“是啊,五娃,如果不是你爹和我,想着行善积德,救济那些白眼狼,我们周府又怎会沦落至此,说到底,都怪我们,是我们害了你们。” 周大富夫妇,将周家的遭遇,揽在他们自己身上,觉得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皆是因为他们当初做的善事,如果当初没有做那件事,也不会遭遇小人报复,沦落至此,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终日遭受未知的恐惧,以至无止休的饥饿。 五娃并没有这么想,在她看来,周家夫妇做的事,乃是善事,可以积阴德,会给后代带来福报,只不过出现了意外罢了。 再者说,就算没有做善事,也不能保证周府不会出这种事。 因为据小兵了解,灵山县的富商,全被叛军劫掠了一遍,情况与周家相当。 总而言之,对于小人而言,不管你对他是否曾有过恩情,做起坏事来,都不会留情面。 于是五娃安慰道,“爹娘,兄长曾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儿媳妇相信,我大乾一定会收拾这群叛军,到时候不仅要还灵山县一个朗朗乾坤,还要还我们周府,以及与我们一样遭遇的人一个公道。” “希望如此吧!” 听到五娃提她兄长,周大福眼里倒是闪过一丝的希望,心里也有了期待,不过一想到如今的现状,还是让他开心不起来。 这种苦,他能吃,周夫人也能吃,苦的却是他们,像他儿子,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出生到这件事情发生,从未吃过苦。 如今,哎…一言难尽。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周文昊。 三岁不到,竟然遭遇这等苦。 他心中有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