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楹也有过怀疑自己的时候,然而就像李暮发现的那样,李楹骨子里就是有股赌劲儿。 这次还愣是给她赌赢了。 之后她又拿着这笔钱到处捣鼓,有亏有赚,终究是赚得多,还从中慢慢积累出了经验,想悄悄干笔大的吓死所有人,故偷偷借钱借到了李暮这。 李暮通过鸽舍知晓了李楹干的事儿,觉得孩子愿意自己做生意赚钱是好事情,就借了一笔钱给她。 李楹一口一个“五姐” “……❀” 李暮:“……我回去,问问。” 纤云其实比李暮还小两岁,即便如此也早就到了这个时代要嫁人的年纪,但不知道是李暮社恐不出门,加上飞星也一直不嫁人,连带着她也安于现状,还是她本身就太胆小,赵嬷嬷给她寻了几个合适的,她都拒绝了,每每看到赵嬷嬷就躲,别提过得有多艰难。 飞星替李暮说明了情况,问纤云要不要去李楹那赚点外快。 纤云既心动能躲开赵嬷嬷,又害怕一个人去,很犹豫。 李暮问飞星:“你要不要,一起去。” 飞星转头对上李暮的视线:“啊?” 李暮:“叫李楹,给你付钱。” 飞星可是会武功的,当个保镖不得多付点钱? 飞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李暮总能表现出已经知道她身份的模样,可从来不开口确认她的身份,也没有怪她的意思,以至于飞星根本不知道李暮究竟是何时看穿了她。 飞星顶着纤云祈求的眼神,缓缓点了下头。 有了飞星一块,纤云总算同意去李楹那待一阵。 过年时,李暮跟着林却一同入宫去吃家宴,当晚在宫里住了一宿,第二天有大朝会,她就等到林却忙完了,两人再一起出宫。 上午外头开始落雪,李暮练了会儿字,回头去书架前找书,听见窗户外头传来宫女的窃窃私语:“如何如何?瞧见了吗?那燕王妃是不是和庙里的菩萨长得像?” “小声点儿,我都没能进去呢。” 刚说两句便有侍卫问她们在这鬼头鬼脑地做什么,吓得她们解释几句,赶紧跑了。 大概知道那俩宫女在说什么的李暮原地蹲下,把手中的书拍到了头顶,露出的耳朵泛着红。 说来羞耻,她好像被神化了。 虽然早年就被闽中地区的百姓称作菩萨,可她没想到随着后续的蝗灾和水灾,以及有关她的戏文的传播,将她称作活菩萨的声音越来越多,还有人给她建生祠,相当离谱。 红薯抗蝗不难理解,水灾是因为她提出的不喝生水,以及传染病的传播途径等,让水灾后的疫情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控制。 她跟林却提出过抗议,让林却别老把她往人前推。 林却从不勉强她,唯 独这次没听她的。 他说:“你这么好, ♿(), 带累了你。” …… 下午雪停了,林却踩着晚霞来接她。 林却换下了繁复的冕服,出宫前还带她登上阙楼,从高处去看被白雪覆盖的巍峨皇宫。 日暮笼罩大地,落日余晖照耀在皑皑白雪上,为雄伟的宫殿群覆上一层璀璨的金色。 李暮看得入神,突然转头去看林却,想起上学的时候,谈恋爱的同桌总会在课上扭头去看同班的男朋友,当时她没办法理解,现在总算有点明白了,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去看他。 最快乐的是,每次李暮看向林却,总会发现林却也在看她。 林却亮出右手——方才他把这只手搭围栏上,被围栏上残留的雪水弄脏了掌心,问:“借张帕子?” 李暮一愣,蓦然察觉林却穿着一身出炉银色的大氅,而她最外面穿着一件竹青色的披袄,颜色正好与当年初见对应,不过当时是夏天,他们穿得都比现在轻薄。 算算,居然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李暮想了想自己那时的回答,说:“没有帕子。” 林却故作苦恼:“那可怎么办?” 李暮:“我住处不算远,要不,我带你回去洗洗?” 林却:“那就劳烦姑娘了。” 李暮演不下去,笑着拿出帕子给林却。 林却也跟着笑起来,接过帕子把掌心擦干净,握着李暮的手下阙楼回家。 “要知道你会是我的妻,当初第一次见面,我肯定和你解释是那些人要杀我,我为了自保才动的手。” “说了我也不信,我们又不认识。” “小小年纪,戒心真强。回去给你带个吉祥轮②?” “好。” “顺路去白象斋,他们家对面新开了间铺子,叫什么我忘了,就记得他们家卖的萝卜饼你爱吃,就是栖梧上回给你带过的那个。” …… 他们一步步走下朱红色的楼梯,夕阳落在他们身上,微凉的风袭过,掠上他们寻常亲昵的话语,奔向远方。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