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
而他含着眼泪点头:“好。”
钢琴伴随着小提琴,维瓦尔第的音符跨越三百多年时光灵动而自在地飞上天空。
而他动容的演奏着,汹涌澎湃的情感化为激昂热烈的音符在琴弦之上流淌、化为奔腾的热流从眼底落下。
维瓦尔蒂的曲是如此的长,长到像走过了他三十年的人生。
时光是最温柔的见证人,见证了这个午后他与她共同演奏的最后的维瓦尔蒂,在他与她各自未来跌宕起伏的一生中铭刻着这个下午的灿烂与美好,即使那并不是爱情。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一曲终了,他放下小提琴,拥抱住她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哭泣:“爷爷说你会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知道你爱的是他,我知道……我只是,想见你……至少我们还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原力中伊卡洛斯追逐着雪莉的命运线,却无望地发现她走得太远太远是他无论如何没法追上的彼方。
“老实说,我不知道,伊卡洛斯。”她温柔地笑笑,回抱了他:“没人能预言自己的命运会走向何方,即使原力也只能给一个大概的预测。所有看似不经意的选择都会导向完全不同的结果。”
“但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伊卡洛斯?快乐是要自己给的啊——”她用纸巾擦去他的泪:“对了,记得我给你讲的哈利波特吗?在厄里斯魔镜里,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在镜子里看见的就是他自己”
“所以无论你以后会不会见到我,你都要忠于自己的心去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就像,我们所期望的那样。”
然后她抬起她的头,轻轻地落在他脸颊上一吻:“我永远会是你的朋友,我也衷心的希望你,能写出只属于伊卡洛斯的春的乐章。”
“那……请你一定答应我,”伊卡洛斯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无论如何要避免家族过去该死的不幸的婚姻,你知道我依然关心你的幸福,忠于自己的内心一定要和你爱的人结婚不管道路有多么艰难,勇敢地迈出那一步,去他妈的阻隔,凭什么让别人来决定你的爱情?”
“好,我保证,伊卡洛斯,我保证。”她紧紧抱住他:“我会做到这一切的。”
飞机冲上云霄,隐没在白色的云朵里——这个二十世纪的伟大产物带着名叫伊卡洛斯的青年,带着一个华夏女子的祝福,带他走向了他即将拥有的光辉灿烂的未来。
一个月后,四月的末尾从奥地利回来的雪莉从华柏手里拿到了半月前送来的一个来自英国的包裹。拆开来看里面是一个精致小巧的方形铜镜,还夹着一封伊卡洛斯亲手写下的信。
“嗨雪莉,当你看到它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我作为伊卡洛斯.罗兰的新生活啦。”
“昨天我又因为事情去了爱丁堡,然后顺路去了你带我去的大象咖啡馆。”
“记得你在爱丁堡第一次给我讲哈利波特的时候吗?还有那天分别的时候你也提到了哈利波特中的厄里斯墨镜——而这面镜子就是书中的厄里斯魔镜。惊喜吗?童话里的东西竟然走进了现实。”
“它本来也像小说里那样是个巨大的落地镜,但我想在旅途中你带不了所以就给你改成了小号的,希望你能喜欢。ps.这是一个罗兰家族家传的道具,对爷爷和我的用处本就不大,所以放心收下吧。”
“透过原力我看到了一些你的未来,它站在光与暗的中间是如此的遥远而模糊写满未知迷茫,所以我希望这面镜子能帮到你。”
“无论你会去多么遥远的地方,当你迷茫惶恐不确定的时候,看看它吧,它会忠实地告诉你你内心最真实最渴望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然后请你,坚定自己的道路、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因为没有什么是比你的幸福更重要的事情了。”
“你的,伊卡洛斯.罗兰。”
四月初,奥地利,阿尔卑斯雪山下的哈尔施塔特小镇。
海因茨与格蕾塔.克劳斯贝格夫妇正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焦急的等待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他们结婚已然有十年一直都很恩爱,双方都有稳定而体面的工作,家庭经济条件也算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不能如愿生下他们爱情的结晶,试管了多次也都以失败告终。最后无可奈何的夫妇在领养网站上登记了他们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希望能有一天收养一个孩子,但几年过去却几乎没有任何消息。
在他们都快绝望之时,领养机构的工作人员却突然联系他们,有一位来自华夏的年轻而富有的女士想要送养一个四个月大健康的男婴,但那位女士会亲自来拜访他们对他们进行考核,不知道他们是否愿意。
他们有些奇怪这位女士的要求,但求子心切之下也就同意了这件事,而这位女士的来访就在今天。
“叮咚。”门铃声传来,克劳斯贝格夫人赶忙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远比她想象的年轻的女子——甚至可以叫女孩。
她看起来不像是纯亚裔,夫人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倒像个混血。
“请问这里是克劳斯贝格家吗?”女孩礼貌地问,一口流利的德语让夫妇俩放心下来,本来还以为双方要英语交流了。
“是的,快请进。”克劳斯贝格先生站起身来招呼她。
来人正是雪莉,此行是她在离开这个宇宙前最后一件要去完成的事情——履行与死去的顾南烟的约定。
韩远之在过去的四个月里一直被保密的抚养着请了专门的奶娘照顾,除了楚长风江若宁等少数几个雪莉的密友之外就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其实雪莉知道四个月有点太早了,但她没时间了,她就要离开这个宇宙,而她必须确保在她离开前一切都安排好。
“基本情况工作人员应该跟你们说了一些了,我这里有一个四个月大的男婴需要有人收养,”雪莉坐下之后也不多废话:“他的家世因为一些原因我需要保密,但他的父母都已然去世,而这是他母亲死前最后的要求,死者为大,所以我对这件事比较谨慎,这也就是今天我来到您家的原因,希望您见谅。”
“没事的没事的,请问您怎么称呼?”
“就叫我雪莉吧。”她没有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