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望弗及,实劳我心。这三句的意思,有学子回答吗?”夫子身着一身藏蓝色衣袍,留着山羊胡,说话的时候,总要抚摸两把自己的胡子。
整个书堂里有近半学子举手,想要发表见解。
许墨则是将整篇文看了又看,努力记住每个字的样子。
[回答回答!]
听到脑海里系统的催促声,许墨默默举手。
杜夫子目光犀利的在学子中看去,最后落在最后一排的某个人身上,他眉头瞬间皱起,摸着胡子的次数快了两次,最后道:“许墨来,解释你对诗经中《国风·邶风·燕燕》全篇诗经的了解程度。”
杜夫子话音刚落,立马就有学子惊呼出声,一个个都带着看好戏的目光,在许墨身上不断扫来扫去。
有几个年纪小的立马开始交谈。
“杜夫子为什么要点他啊?许墨他刚才其实不是想回答问题吧。”
“我也觉得,应该是想走了,他本来就不喜欢读书吧,以往来了也是放下东西就走,这次应该是看到杜夫子在,他才跟着读几句。”
“哈哈,我猜他要走,毕竟他都没学过,夫子问他他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杜夫子听了几句,再次敲敲戒尺,戒尺很厚,打在案桌上的声音极其响亮。
在这样的声音出现时,别的声音瞬间销声匿迹,如此看来可以说是杜夫子教导有方。
“许墨,回答老夫。”
许墨点头,站起身轻唤一声“夫子”便拿着手中的书,开始解释自己的意思:“我认为第一句的意思是,燕子翱翔于天上,参差舒展着自己的翅膀,妹子今日将远嫁,我送于郊野路旁……燕子飞翔在天上,鸣叫声喃喃低唤,妹子今日远嫁,将远去南方,瞻望着看不见身影,实在是心痛……”说完自己的见解,许墨便抬头看夫子,却发现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他。
他轻微蹙眉,心里懂得为什么全书堂的人看他目光都这么奇怪,但是面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
杜夫子眉目舒展,笑笑得道:“看来许生最近有刻苦钻研《诗经》,不知道除了《诗经》可还花心思在别的上?”
许墨双手合辑:“最近还有学习《中庸》,诗文中有几点不解之处,可否询问夫子?”
杜夫子微微挑眉:“哦,如此问便是。”
周围的人立马又唏嘘不已,心里对许墨的鄙夷更深入骨髓。
杜夫子目光扫过那些表情立马变的人,记下每个人的样子在心里。
他心中有数,知道许墨此人如何。
但是对于每个努力学习的学子,他都不会放弃,只要对方想要努力,他都会竭尽所能帮助该学子。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许墨合上手里的《诗经》,眸光直视杜夫子,声音沉稳缓长,读起这段诗时,杜夫子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可是他深刻的知道,眼前的人是许墨,不是他误以为的人。
杜夫子听完这段话,赞许几声:“好好!可有学子懂得这段话的意思?”他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将问题抛给其他学子。
学堂中一时间寂静无声,懂的不敢开口,不懂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有几个刚刚还在嘲笑许墨的听到这几句话,立马低下头不吱声了。
杜夫子冷硬的面貌越来越黑,刚想呵斥,就听到敲门声,只见书堂的门从外面打开。
“夫子,我回来了。”
杜夫子看到是林修辞,脸庞染上笑意:“是林生啊,夫子刚才正好问了一个问题,可是这整个书堂竟无一人答得出,让老夫非常失望。”
林修辞到是没看书堂中其他学子,只是看着杜夫子意外道:“什么问题?”
“《中庸》第十五篇的个人读解。”杜夫子摇头晃脑,失望的看了一圈整个书堂,叹息一声。
“第十五篇的意思是,一个人在世间个人身份地位的确立,也指一个人在命运混乱、不知其位的时候,要凝聚正知,从浊乱的命运中找到自己的“正位。”
“认知自己的“正位”,是望君子在行为处事中要知位、守位、不失位、不越位,且牢牢守住当下的位置,在什么位置上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要认清自己的本质,读懂自己,读透自己。”
“并且要对自己有一个清醒而透彻的了解,才知道如何去说话,怎样去做事情,才会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才能坚守自己所从属的立场……”林修辞说完,顿了顿,才看了一遍整个书堂。
忽然就看到正在站着的许墨,心中有些猜测,但是立马就收回了目光。
许墨也看到了他,不过两人目光两两错过。
杜夫子“哈哈”大笑出声:“好好好,林生最近看来是又在文章中下心思许多。”
他目光望向整个书堂的学子,冷哼出声:“今日夫子认为各位学子对《中庸》的见解还不够,学的也不够通透,如此今日就罚各位学子背诵以及默写《中庸》,默写或背诵不出来的,将《中庸》抄一遍,明日交给于我。”
他向来严苛,要求学子将心放在学习上,放在自身修养上,故以修身养性,知恩惠,报恩惠,心怀天下。
可是这样几年,还是有半数学子依旧是平平之辈,苟且于烟火纷扰之中。
瞬间所有的学子都心中微颤,甚至有几个不会的已经开始偷偷抹泪。
许墨侧边的那个就更狠了,完全是直接猛哭,一开始还能坐好拿《中庸》出来,可是在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书后,彻底大哭。
杜夫子眉头紧锁,心中有些不耐烦:“堂堂七尺男儿有泪不轻弹!韩松蕴你哭什么!不许哭!”
“是,杜夫子。”韩松蕴低下头,趴回书案上,不断的擦拭眼泪,可是怎么都擦不完。
许墨看到整个书堂的人在杜夫子一声令下后,都拿出《中庸》。
这时杜夫子目光又落在了许墨身上,只见他微微低头,像是思考了什么非常重大的事情,后道:“许生,你既然知道这段,就表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