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曜是没有钱吗? 当然不是了! 要说,上个月皇帝陛下还是穷的裤兜叮当响的话,那么这个月的皇帝陛下,便是平地一声雷,陡然而富。 摔倒了王国宝,富了司马曜。虽说,目前只是查抄了王国宝这一门一户,并未触动太原王氏的根基, 但是,苍蝇再小也是块肉,更何况,是王国宝这般肥硕的大苍蝇。 只是从王国宝的家中就查抄出了差不多五万金,所以,只凭司马曜一个人,他就可以支付这笔钱。 不过,他怎么会出自己的钱呢? 好不容易才搞到的小金库,当然要自己留着,钱自然还是从别人那里搜刮来的最好!这一万金本来就是额外的花销了,要不是王稚远那厮诡计多端,他根本就不会出钱。没办法,牛皮已经吹出去了,无法挽回。 司马曜喜滋滋的看着司马道子被抬进了寝殿,总算是安下心来。 然而,他还没有高兴多长时间,让他崩溃的事情就再次发生。 “元宝,你这是什么脸色?’ “见着鬼了吗?’ 司马曜心情大好,就连吃瓜都变得有力气了,每咬一口都铿锵有力,鲜嫩的小甜瓜,汁水四溅。 钱也搞到了,司马道子也受了刺激,彻底倒下了,不应该啊! “陛下,又有大臣要求见。”元宝垂着头,根本不敢和司马曜对视。 “哪个大臣?” “谢公。” “他来干什么?’ 司马曜眉头一跳,感觉不妙。 明知道谢安没安好心,但是老人家克服了千难万险的来了,你总不能不见吧。 见还是要见的,而且,司马曜的心中还抱有一个小小的幻想。 万一,谢安他不是来找茬的呢? 然而,很快,他这种卑微的小幻想,就被谢安无情戳破。 “岂有此理!’ “端的是岂有此理!” “谢老头,打劫啊!” 谢安走后,司马曜捶胸顿足,真想刚才晕倒的是他才好! “陛下这是怎么了?” “都发了好长时间的火了,谢公好像也没说什么啊!’ 一道殿门相隔,窃窃私语的小太监们终于迎来了大太监元宝的照拂,赶忙与他攀谈。元宝叹了口气,这件事啊,说起来就太糟心了! 谢安确实没说什么,但是寥寥数语就把司马曜气成这样,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某人实在功力深厚。 人人都贪钱,司马家的皇帝自然不例外,自从查抄了王国宝的家,司马曜就整日里笑的合不拢嘴,捂紧了钱袋子,生怕被别人惦记上 不只是不会给别人分钱,甚至连到底查抄到了多少钱,他也不肯告诉别人。 尤其是朝廷里那些阴谋作祟的大臣,全都盯着他哩! 可哪成想,宝贝一样的钱财,放在司马曜的小金库里,还没捂热乎,就又要拱手让人。谢安年高位重,平日里又以舒缓为行事准则,除了大朝会,他很少到宫里走动。 这次打起精神专程进宫,他还没开口,司马曜就知道他肯定没憋着好屁。 可他万万没想到,谢安的心肠竟然会如此歹毒! 他竟然要钱! 那不是比要命更可怕的事情吗! 他竟然也好意思说出口! “要钱?” “谢公疯了?’ “这不是劫贫济富吗?”小太监们连连摇头,谁不知道,在这大晋的疆土上,他谢安才是头号富豪。 “可不是,你说陛下弄点钱容易嘛,老头子竟然还动歪脑筋。”想起司马曜那痛彻心扉的表情,元宝就禁不住同情心泛起。 不容易! 皇帝陛下搞钱太不容易了! 皇帝陛下的日子不好过,太监宫女们是最能够感同身受的,高高在上,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皇帝陛下都囊中羞涩,太监宫女们的俸禄也不可能高。 “谢公说了什么?” “陛下答应了没有?’ 围拢过来的小太监越来越多,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全都屏住了呼吸。 太紧张了! 太刺激了! 元宝拢住了拂尘,吞了口唾沫:“给了!” 简短的两個字,浓缩了整个谈话的精华,刚才还抱有一丝丝希望的小太监们,顿时心凉了半截,咯噔一下,掉回到了肚子里。 就知道,司马曜是个靠不住的! 这怎么能答应呢? 他答应了,我们的钱又要到哪里去搞? “诶?’ “你们怎么走了?’ “我还没说完呢!’ 谢安说了什么,用了什么理由,陛下又是怎么答复的,这些元宝还都憋在心里,等着找人聊聊呢! 却没成想,这些人一听说涨钱的期望成了泡影,立刻就垂头丧气的离开。 主将无能,累死三军! 要是再搞不来钱,司马曜就准备好了,自己伺候自己吧! 谢安府上的这个凉风堂,真的算是个风水宝地,绝对适合各种谈论各种机密事宜,不必担心会走漏消息。 这个凉风堂本就建在大约三层的高台上,又三面环水,只有一个入口,一上一下都要通过凉风堂一角的石阶,别无其他选择 若是不想绕远走路的,也可以选择乘坐摆渡小船往返两岸,一边乘船,一边吹着湖心的微风,到了盛夏初秋,还可以欣赏满塘的芙蕖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