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婚礼之中最为注重的,还是正式婚礼之前的定亲阶段。 三媒六聘都是少不得的,各种彩礼、嫁妆都要按照当时的物价水平置办齐全。 于是,世家之间竟然也形成了一定的“买婚”风潮。 而等到正式的婚礼的时候,却又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新娘只需要乘车来到新郎家的门前而新郎也会趁着这个机会跑出来看看新娘的模样。 不必揭什么红盖头,也没有什么一拜天地之类的繁复礼节。 王谢两家联姻,早就是惊动建康城的头等大事,凡是能挤到婚礼宴会上的人,早就已经洗洗脚上了,哪里还管得了其他。 晋末,甚至是南北朝时期的贵戚婚礼,主要以达官贵人之间的宴会为主要的形式。 说说笑笑,唱唱跳跳才是重点,在一群高唱喜歌的小郎君的簇拥下,新郎舒莲走出了院门。 满头珠钗,装扮艳丽的司马曜也在玉柔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下了平肩舆。 “喜事盈门新人笑,人比花娇,人比花娇。 “鸳鸯成双戏绿水,比翼在天比肩飞。 “真漂亮啊!” “比那天见的时候,漂亮了不知道多少倍。 舒莲晨刚刚走下辇舆,沉重的簪钗,压得她头昏脑涨,脚步都有些不稳。 迎面冲过来好几个小郎君,嘴里哼着喜庆的小调,又是拍掌又是叫好,她有些恍惚,直到那身量矮小,头戴远游冠的小郎君跳到她面前,张口说话,她才发现,竟然是老熟人。 “你怎么也出来了?”沈蒜子那种上下打量还嬉嬉笑笑的神情,实在让人心里不了高。“怎么?” “我亲自来迎接你,你还不痛苦?”沈蒜子双手环胸,得意洋洋。 “你居然还有心情看了高!” “真是个怪人!” 这就是舒莲晨的局限之处了,对于沈蒜子这么一个玩心甚重的小娘子,看寂静才是人生的第一要务,于是,明明是抢走自己心上人的仇敌,她也不在意,照样能发出由衷的赞美。 女扮男装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沈蒜子可以随意进出王府大门,这王府的人呢,对她也不管束。 谁都知道她是女儿身,但只要她自己不穿女装,就没有人把她当做是女人。 不止如此,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唱喜歌,怪不得她不愿意离开王府,离开王稚远,真是自由如风。 “陛下驾到!’ 元宝一声唱报,预示着今天婚礼的最大号人物,终于披金挂银的出现了。 因为有谢明慧出席,今天的婚礼各个环节都缩减了,不只是王谢两家的人在等待着谢明慧宾朋好友,朝廷里的同僚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在翘首以盼? “元宝。快把朕的礼物拿上来!’ 还准备礼物了? 这也太客气了! 谢公笑嘻嘻的走上前,迎接谢明慧,不过,照实说来,他对谢明慧的礼物,也并没有那么期待。 送钱? 他一个二十年陈酿的老抠门,搜刮别人的都还不够,还能给他钱? 名贵礼物? 或许还有点可能,毕竟,皇宫里还是有点值钱的稀罕玩意的,不过,直觉告诉他,谢明慧绝对没有那么羞涩。 几个小太监晃晃悠悠的走上前,在他们的手上确实端着个重物,四四方方的,上面还贴心的盖着一块红布, 这个形状,这个场合,他好像猜到是什么礼物了。 “陛下,这不会是一块匾额吧!”舒莲心中惴惴,试探的说道。 谢明慧果然哈哈大笑,拍手道:“没错!” “稚远,你果然是聪慧啊!’ 这跟聪慧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这形状引人多想,一个长方形的东西,块头又不大,一个人还搬不动,可见颇有些分量。 “难道是陛下的亲笔?’ “对,说的没错! “稚远呐,为了恭贺你新婚,朕亲笔题写匾额一块,放在你们的洞房里,也算是给你们减少一些喜气。 不知为何,谢明慧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不得不令人相信他的动机。 他特意凑到王谧的面前,笑说道:“按说朕来参加你的婚礼,确实是应该送点金银器物,更值钱的礼物,可是朕后来思来想去,发现这根本就不适合你。” “稚远你堂堂琅琊王氏出身,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要多少钱才能体现朕对你的一腔器重之情?” “所以啊,正所谓情义无价,稚远,这副匾额是朕亲笔书写,正是代表了朕对你的一腔情意。 什么情意不情意,你明明是抠门而已! 谢公满腹牢骚,却还要装出一个笑脸,小太监们适时出现,揭开了盖住匾额的红布。四个特意刷上了金漆的大字便赫然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天生一对。 “好!” “太好了!’ “陛下写的真是妙啊!’ “太妙了! 妙什么? 一帮马屁精! 谢公有理由相信,谢明慧这样写,完全是因为这几个字拼在一起笔画少,节省地方。“快!’ “快抬到新郎新娘的洞房去,挂起来!” “快点!” 见谢公半天也不给个反应,其他人也只知道溜须拍马,谢明慧迅速反应,张罗着把匾额送进了王府。 “就这么个玩意,还要挂到洞房里,王侍郎,你真是好福气啊!”早就已经姬妾满堂,手里还领着爱儿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