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慕容垂的声音很坚定。 慕容德顿时懵了。 “目前的形势,你居然还幻想能拿下邺城?” “这怎么可能!” “我们两支军队加起来,人数不过五万,一边要对付城里的氐人,一面还要防备着别有用心的晋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优势,如何能取胜?” 慕容德是个实际且悲观的人,要说是从邺城脱身,保存实力,去投奔别的城池,倒是还有些可行性。 夺取邺城? 真是可望而不可及。 慕容垂却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你不要总是想着硬拼,既然实力不足,我们就要想别的办法。” 在他们谈话的间隙,慕容德已经安排了人把士兵们都收拢回来,而慕容垂那边早就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氐人见好就收,看到鲜卑人退兵,杨白花也赶忙命令士兵收缩回城。 总要歇歇,缓一口气。 慕容德关注着慕容垂,只见他摘下头上的兜鍪,澹澹说道:“合纵连横才是正理,那个晋军里领头的将军,名叫王稚远,与我在襄阳曾经有过几面之缘,老夫在他面前还算有几分颜面,我想,趁着几方鸣金休兵,不如,我去找他商谈一下。” “商谈?” “谈什么?” 谈判,慕容德当然是欢迎的。 但是,他并不认为以目前的情况,那晋军的将领会愿意和鲜卑人谈判。 “具体谈什么,现在还不能说,我也没有完全想好,要谈也要等到天黑之后,现在去谈,不怕挨氐人的刀箭吗?” 慕容垂勇勐无敌,却也是个有脑子的理智的人,他才不会白白给别人送上性命呢! “阿六敦,我劝你三思啊!” “那晋军的统领虽然我没见过,但是看他们的气势也知道,不是好惹的。你们虽然在襄阳战场上有过几面之缘,但是你怎么就能笃定,这些小子能听得进去你说的话?” “你就不怕他们下黑手?” 慕容德最担心的,当然还是后者。 对于晋军将领听不进去鲜卑人的劝说这件事,慕容德早就有准备,要是晋军听进去了,才是稀奇。 但是,下黑手就太有可能了。 毕竟,如今的邺城也不是鲜卑人的地盘,慕容垂又是鲜卑军团里的智囊,多少人都仰仗着他呢。 这一点,晋军的将领也肯定知情。 要是打倒了慕容垂,可以说,整个鲜卑军团就被彻底击溃了。 晋军来到邺城,他们的目标绝对不只是氐人,鲜卑人也必定在他们的进攻范围之内。 这一点是绝对没错的。 而保证慕容垂的安全,也是他们的使命。 慕容德犹豫再三,提出了一个建议。 “阿六敦,这支军队不能没有你指挥,要不然,我替你去找晋军谈判,你看行吗?” 说出这番话,慕容德自己都心虚的很。 要不然他也不会采用征求的语气了。 慕容垂断然拒绝:“当然不行,本来此行就不一定会成功,你去,晋军的将领根本就不认识你,如何会给你面子?” “你放心,那晋军的统帅王稚远,为人正派,很有诚信,我相信,他就是想杀我,也不会偷偷摸摸的。” 慕容垂回想起了在襄阳城的时候,那个时候,王谧的机会更好,他明明可以杀掉他了事,但是却把他放出了襄阳城。 不只是救了他一个人,甚至连整个鲜卑的余部都拯救了。 不管他背后的动机是什么,慕容垂一把年纪了,当然知道,王谧放走他们,是为了自己考虑,并不是完全出于好心。 但是,这至少说明了,这个年轻人,他是个正人君子,不喜欢使阴招。 人做事的动机可以改变,方式也可以不同,但是慕容垂坚信,他的性情是不会改变的。 “就算他想除掉我,也一定会堂堂正正的比试一场!”慕容垂做了这样的断言。 他也下定了决心,今晚一定要和王谧见一面。 慕容德却担忧不止。 这样做也太冒险了! 人是会变的! 当初能够放过慕容垂,不代表现在就能放走慕容垂。 邺城之下,形势真的不妙。 尤其是慕容垂,更是让人担心。 他好像,和慕容德想象的有些不同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给了他这样的信心,让他可以相信一个手握大兵的异族将领,能够和他开诚布公的谈判,甚至还会把他原模原样的送回来? “都退了吗?” “确定吗?” 符丕从盾牌阵里走出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就在刚才,他还意气风发的站在女儿墙的后面,指挥作战呢,后来,看到晋军和鲜卑人全都到场了,这才自我保护,躲了起来。 张蚝上前,认真答道:“退了!” “两边都退兵了!” “将军,这第一波的进攻,我们终于扛过去了!”说着说着,张老将军竟然有一种老泪纵横的感觉。 好像要哭。 张老将军为何如此激动? 明明只是打退了一波冲锋而已,要知道,晋军可从来没有攻击过他们,完全就是来充数的。 氐人真正的敌人,只有慕容部。 一切都是因为一些战场上的定论。 一般来讲,打仗,尤其是古代作战,在武器装备都比较低劣,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