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击既然没有成功,所谓的时间,自然也就无从获得。 临时调遣到南城门的士兵,全都是在北大门那边吃了瘪的,本来就士气低落。 一时到了南城门,根本就没有斗志可言。 更不要说,他们中间还有很多的拖后腿之徒。 秦兵不是人均作战能力超凡脱俗吗? 怎么还会有拖后腿的人? 当然有了! 不要忘了,这些临时调拨到南城门参加守备的士兵里面,还有很多人连正经的士兵都算不上呢! 那些从城里临时征召的壮勇,他们本来就不想跟着秦兵干,原本在北大门那边,还能有个顾忌。 至少,张蚝还是很恐怖的。 来到南城门,就脱离了张蚝的控制,岂不是美滋滋。 偷懒耍滑,那是必须的,然而,这些人终究在秦兵里算是少数。 秦兵里占据绝对多数的,到底还是氐人。 只要氐人还用心,晋人也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可惜,问题还真的就是出在氐人的身上。 既然能被张蚝抽调到南城门这边,张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的意图还是昭然若揭。 你们已经被放弃了! 很显然,这些被发配到南城门的士兵,本来也不被张蚝看好,张蚝就认为,这些人原本就是预备队,是替补,不算精英。 既是如此,你张蚝看不起兄弟们,难道,兄弟们会因为突然间得到了重用就奋发图强吗? 当然不可能了! 南城门的秦兵不只是不努力,还借着无人看管的机会,作威作福起来。 分配给城内壮勇的兵器,都是最差劲的。 很多箭簇的箭头都弯了,竟然都是用过的,不是新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还愿意尽心守卫? 当然没有必要! 秦兵是没有那个力气,而晋人呢? 却连那个心意都没有。 就在这样稀松的状态下,他们将要迎来的,就是火力最强,战斗力也上佳的北府兵的长途奔袭。 “再怎么说,我们也要向城下放几箭,做做样子嘛。” 这一股秦兵当中领头的,只是一个小小队主而已,要不是城里已经没有可堪大用的大将,也轮不到他来操持这样的大事。 此人姓李,名大连,虽然也是个队主,但是此队主,非彼队主,李大连和牛赞的风格完全不同。 牛赞有能力,且一心为了氐秦,不顾个人的安危,却不幸殒命,而李大连呢? 他既没有能力,也根本不打算为了固守邺城,放弃自己的性命,差不多就可以了。 这就是李大连的真实想法。 “你看看,这外面哪有人?” “放什么箭?太浪费了!” “省着点吧!” 李大连都发了话,本来还跃跃欲试的弓箭手们,也只能悻悻的放弃了。 看到士兵们都乖乖听话,李大连欣慰不已。 这就对了嘛,反正在秦军内部,他老李也不是个受待见的人,现在晋军攻城紧急,那张老儿就把他拉出来,想让他垫背,岂不是在做梦? 有好事,张蚝还能想到他? 自然是为了让他背锅的,甚至,一个操作不慎,他老李可就第一个撂在这里了。 李大连绝对不能容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在等待时机…… “来了!” “禀队主,东北方向发现晋军!” “还真的来了?” “这一伙晋军,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厉害了!” 长刀戳地,借着那股力,李大连一个腾身就跳了起来,接下来,他亦奔到角楼处查看情况。 借着比城墙突出很多,视野更加开阔的角楼,李大连终于捕捉到了晋军的踪迹。 好啊! 没想到,那牛赞竟然废物如此,早就知道他是个靠不住的,却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没用。 想到此前张蚝对牛赞的诸多夸赞,李大连就暗自发笑,真应该让他看看那小子的惨相。 “放箭!” “快放箭!” 刚才还被勒令不准放箭的士兵,这一会却又被催促着放箭,完全相悖的指令,让士兵们陷入了无所适从的境地。 很多人发出疑问:“不是说不放箭,要节省着用吗?” 李大连脸皮堪比城墙,他才无所谓。 只厚着脸皮说道:“那又如何?”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还不快放箭?” “难道,你们想抗命不成?” 李大连红着眼睛大吼,士兵们哪敢抗命,立刻按照他的要求,匆匆放箭,有多少放多少。 甚至也不管那敌军到底是从哪边过来。 这些小兵如何能理解李队主深刻的用意。 就算是做样子,也要用点心才行,束手就擒,那不是李队主的作风,且打且谈倒是可以考虑的。 也是李队主期望的,手里没有筹码,不让敌军看看你的厉害,你如何能给自己搏一个前途?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感谢老将军张蚝。 别看老张是老李的死对头,多年以来压制着他,让他难以在军中立足,可是关键时刻,老头子还是想起了他,把驻守南城门这样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 这不是明晃晃的给他机会吗? 让他能够和晋军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