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思绪,利久叹了口气,对阳乃说。 “以后家里更要小心,织田殿下怕是对主上起了戒心。” 听了利久的话,阳乃的心揪了起来。前田家在尾张的关系盘根错节,总有些渠道知道点秘事。 “利久大人还是说得详细些,我不明白,为什么义银大人在外荣耀,斯波家在尾张反而难过了。” 利久也觉得沮丧,说。 “斯波家到底是尾张国名义上的主人,即便主上的斯波家没有得到武家承认,也是因为女尊男卑,失在性别。 现如今,主上威名渐起,他斯波宗家嫡子的身份,织田殿下不得不顾忌了。” 这次北伐准备充足,武家们都认为织田信长必胜。那么谁能奉公恩赏得了大利,就看织田殿下如何平衡家中的势力了。 按道理说,直臣团应该是要得大头。直臣是织田信长统治尾张的根基。趁着上尾张被吞并,加强信长直领与直臣团的领地,有利于稳固信长的统治。 可作为直臣的斯波家与前田家连征召都不征召,不说分得大功,这是连立功的机会都不给两家呀。 可见,织田信长对斯波义银忌惮到了什么程度。 将这一切仔细说与高田姐妹知晓,阳乃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而一旁的雪乃却是依旧淡漠。 阳乃想了想,对利久说。 “利久大人,如此说来,之后斯波家要被织田信长殿下一直压在三千石领,没机会立功了吗?” “除非殿下的领地扩大到她觉得能容忍主上的地步,不然斯波家不会再有任何机会扩张。 我收到消息,织田殿下将主上留在京都作为联络幕府的使节,这明摆着就是闲置。 在京都幕府中人看来,尾张是乡下地方,除了向幕府献金还有什么好交流的。” 利久也是黯然,何止是斯波家,前田家也是受了牵连。前田利昌在家中急得跳脚,她回家询问可是被骂得狗血淋头。 高田阳乃看了看妹妹,咬着牙想了又想,才下了决心对利久说。 “利久大人,我有一个想法。” “你说。” “我要上京。” “嗯???” 利久以为她是乱了分寸想上京求助主上,但看她一脸冷静,双目清澈,于是问道。 “你是怎么想的。” 阳乃边想边说。 “家中事务利久大人已经做熟,无需我插手。 周边的白糖买卖不能再加了,再加量的话,一定会被各国主君盯上。 既然织田殿下不给我们出头的机会,那家里的足轻已经够用。足轻的家眷也熟悉了白糖的制作,无需我再看着。 所以,我想去京都。 近幾战乱,主上如今又名声在外。织田殿下难缠,京中幕府就是好相与的吗?说不准还要上阵厮杀。 既然家里没了我的用武之地,我就去京都看看商路。如果可能,我还想去堺港。 堺港是天下商贾聚集之地,白糖到了那里,才算是脱离了各国武家的窥视,能好好做上一些买卖。 我不求别的,只想多赚点钱粮给义银大人使用,莫让大人在近幾为了一些阿堵物犯愁。” 利久听着有理,但又觉得荒谬。 “你可是主上留在斯波领的代官,你这么走了,领地怎么办?你还真这么相信我啊,这可是三千石,不怕以后姓了前田。” 阳乃微微一笑。 “我算是看透了,义银大人根本就不在意这点领地,不然哪有如此豪爽分了一半给利益姬。 既然大人志在四方,看不上这三千石,那我高田阳乃又如何会在意。 我这辈子都是义银大人的鹰犬,求的不过是大人闲暇之余几下爱抚罢了。 这领地,利久大人要就拿去,义银大人志在复兴斯波家,如果您的气量只有这点,那真是对不住大人的识人眼光。” 利家听了哈哈大笑。 之前义银发七难八苦誓言,众人虽然佩服,可谁都不觉得他做得到。 而现在?连织田殿下都起了戒心。真是武家奇男子,怎能不让利久这义理姬武士感到热血沸腾呢。 “你别用话激我,我前田利久自会守好这斯波家的领地。可是我被织田殿下厌恶追放,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你准备留谁对外,难道是。。” 利久看向高田雪乃,阳乃摇摇头。 “雪乃要随我一起去京都。” 开什么玩笑,我在尾张都快压不住这个妹妹了。要是抛下她独自去找义银大人,天晓得这冷血冷心的拔刀斋能干出什么事来。 雪乃本是默默听着两人说话,这时开口说。 “我不去。” 阳乃惊奇得看着她。 “你竟然不想去找义银大人?转性了?” “我才打了三郡的剑术道场,还有五郡没打。你说过的,我打完了全尾张的剑馆就可以去找义银大人,你要说话算话。” 阳乃的脸都气白了,要不是打不过这冷面妹妹,这会儿恨不得将她脸皮子撕下来,扯个稀烂。 早些年虽然性格内向,可也不是这般冷漠死硬。不知道练剑之后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脑子都不会转了似的,只认死理。 “打,打,打,你就知道打! 知道不知道这些天多少武家拐弯抹角来帮人说话,求着给条活路。 全尾张的剑馆你都不准备放过了?那斯波家在尾张还能活吗!” 这武家大多爱好剑术,开剑馆的朋友自然不少。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比个高下自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