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挑起了性子,足利义辉说道。 “既然这么厉害,不如让我见识一下。” 义银回头看了眼雪乃,她站起来,朝一旁的练剑草人走去。只听到出鞘入鞘声,她已经走回来,乖乖坐回义银身后。 这时,那草人才一刀两断,上半身跌落地上。要不是有声响,义银都不确定刀子有没有出过鞘。 “好!” 足利义辉只觉得身上寒毛倒立,这一剑以她多年修为,只勉强看见收剑。 上泉信纲感叹。 “唯快不破,唯快不破呀。” 管你什么脚步虚浮,四肢无力,只要剑够快,就没有砍不死的剑客。 剑客又不是战阵之上的武家,甲坚枪长自然不怕。对上这种速度极快的拔刀术,一身布衣除了挨刀还能怎么办。 “我观小友使得是逆刃刀,刚才出刀砍草,貌似不顺手呀。” 上泉信纲毕竟是剑圣,眼神还是看清了痕迹。 足利义辉吃惊得看着师范,如此迅捷还是为了砍草将刀刃反切。那顺手出剑该有多快? “剑术的确惊人,可为什么你要使得逆刃刀?” 足利义辉不解地问。一众剑客也是好奇,竖起耳朵听着。 雪乃默默看了姐姐一眼,让阳乃心里恨得牙痒痒,此时却不敢发声。 “逆刃刀砍不死人。” 足利义辉恍然大悟。这逆刃刀打人虽然少不得伤筋动骨,可至少能留下性命。 这等剑术如果使用一般刀剑,只怕得开膛破肚。看不出,这冷冰冰的女娃子心地纯善。 她哪里知道,雪乃用逆刃刀是被阳乃逼的。这尾张的剑馆众多,收不住刀就砍死一个,实在太得罪人。 不单她误会了,上泉信纲也是满脸欣慰。 剑圣一生致力于将剑术发扬光大。可剑术对练太过凶险,独自练习又不得长进,让她甚是苦恼。 这些日子她正琢磨着以竹制剑替代真刀真剑练习,此时看得雪乃的逆刃刀,顿时起了吾道不孤的快意。 看着雪乃顺眼,有心提携,回头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柳生宗严,说。 “高田大人此举有仁义之风,不愧为斯波御前的家臣,上行下效让人倾佩。 “宗严,你来。” 柳生宗严是个中年妇人,长得端庄秀丽,四肢修长不见粗壮。此时听得师范发话,直身抬头答应。 上泉信纲朝将军一鞠躬,说。 “见到如此拔刀术,我也是心里痒痒,还请将军免我僭越之罪。” 足利义辉笑着摆摆手。 “师范说笑了。说实话,我也技痒。师范这是怎么个意思?” “这些年我年老力衰,想着谢辞剑术师范,返家养老。 柳生宗严在我座下得了真传,现在又自创无刀取绝技,堪称近幾第一。 我原本想着向将军举荐,让她顶了我的位子。这会儿不是高田大人来了嘛,我也是心痒难耐,想看看下一代的剑客谁能称得上天下无双。” 上泉信纲也是一心为公。她的本意是由柳生宗严继承新阴流的衣钵,担任幕府的剑术师范。 可这会儿看见高田雪乃却觉得对其不公。如此剑客不对战一番,柳生宗严既不能服众,高田雪乃也是被埋没。 所以她干脆让两人战上一场,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剑客的高下自然要用手上的剑来说话。 义银在旁懵逼,不是来求见将军要个商人的御用状吗,再给雪乃求个陪练的剑职。怎么就变成御前比武了? 尼子胜久今天也是奇怪了。 一向不是去看斯波御前那个帅哥,就是在自己面前吵吵嚷嚷要复兴尼子家的山中幸盛,坐在屋里半天没个动静。 每天被她吵得无法安心看书的尼子胜久,这会儿竟然有些不习惯。太安静了,看不进书。 “幸盛,你病了?” 山中幸盛看着尼子胜久,心里犹豫不决。 “没有。主上,我想随斯波御前出去打仗。” “哦,你可算是想开了。你的武艺军略不差,何必守着尼子家这个破落户,斯波御前是个好主君,值得投奔。” 嘴上说得好听,尼子胜久心里却不免失落。 果然这就是武家,奉公恩赏乃是天经地义。尼子家已经给不了山中幸盛什么,就祝她武运昌隆吧。 所谓忠义,呵呵。 “不是的。” 山中幸盛摇摇头。 “明智大人说了。斯波家这次是为公方大人作战,天下武家都有资格参与。 我想替尼子家去作战,求得恩赏以让尼子家立足近幾。 如果西国有变,我们就有本钱去西国复起。如果没了变化,也让尼子家可以在近幾延续家名。 我只是担心自己没用。听闻三好家势大,如果没立下战功就阵亡可就丢人了。 如果有了战功即便战没,以斯波御前的仁义也不会吞了尼子家的功劳,自然会给主上送来恩赏。” 见山中幸盛用一双纯粹忠直的眼睛望着自己,尼子胜久只觉得呼吸急促,心生惭愧。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恼羞成怒之下,又恨山中幸盛忠心耿耿,木榆脑袋。再也守不住止水的心境,脱口大骂。 “说了多少次!尼子家不要你管!不要你管!你是不是个傻子! 那三好家可是坐拥百万石的大大名,又有濑户内海商路税金充作军资。此战凶险,你这没背景的小虾米冲进去,不就是个炮灰。 还要将恩赏留存与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