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如何丝滑融入一个团体,受人感激而不是被警惕怀疑,非常重要。 斗米恩,升米仇。说到底,还是没有掌握好尺度。 和泉国石高不过14万石,和泉细川家在幕府之中的地位却很高。 更令人诧异的是,位于四国阿波的细川宗家前些年还在与将军作战,争夺幕府的实权。 细川宗家败落,而和泉细川分家还能在幕府中混得风生水起。这等本事,端是厉害。 和泉细川家在外,为地方实力派。次嫡女入三渊家为养女,继承家业当幕臣。 在将军面前,地方实力派属于紧跟足利家的亲信。 在幕臣中,由三渊家调和矛盾,也是不显山不显水的人缘不错。 看畠山高政混成那般熊样,再看看细川元常的游刃有余,做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斯波家复兴太快,根基不稳。想要与细川三渊的联合体结盟,在幕府中站住脚跟。 就必须让她们两家放下戒心,真心认可斯波家,组成共通进退的利益集团。 如果只是蝇营狗苟的酒肉朋友,斯波义银也不需要花这么多功夫哄三渊晴员开心。 细川母女太精明了,还是三渊母女好说话。 只要打开了求援的切入口,之后的利益结合就会顺理成章,不显唐突。 才能让细川家两位精明人捏着鼻子接纳斯波家进入联合,绑定双方的盟友关系。 而三渊晴员这老实人,才是细川与斯波两家狐狸精的粘着剂。 如果没有仗义的三渊晴员存在,双方即便相互合作,也不会太过紧密。 只因为做人太聪明,是没有朋友的。 义银的帮助,只能在三渊晴员亲自开口求助后,才有效。 因为三渊晴员主动提出,斯波义银被动接受,便产生了人情债。 而人情债,最难还。 以三渊晴员的性格,这个人情债足够她还一辈子。 如此麻烦,只是因为武家之间的信任太过单薄无力。乱世之中,想要找一个靠得住的盟友极难。 斯波义银需要的是一个靠得住的盟友,即便先付出一些也没问题。 最怕遇上吃干净抹嘴的武家,让人欲哭无泪。 所以,三渊晴员的人情债很重要。 细川元常是她姐姐,细川藤孝是她女儿,关系亲密。 她又是三渊家督,细川三渊联合体的一头,任何决断都撇不开她。 只有三渊晴员做保才够份量,让义银能安心付出,不怕被对方用完就甩。 此时,三渊晴员老泪纵横,已经顾不得体面。 和泉细川家危在旦夕,她日夜惊魂,却无计可施。 如今斯波义银送上门来,又甘为自家子侄身份。她再也绷不住情绪,跪求斯波家相助。 义银将她扶坐,安慰道。 “叔母放心,我与细川藤孝姬也是朋友,自不会看她出事。 我已让铃木重秀带杂贺党回纪伊,给予根来众压力,逼迫她们撤军。 岸和田城只需要面对安宅冬康一军,压力骤降。” 三渊晴员也是武家,懂得军事,知道围了姐姐女儿的军势来自何方。 听义银说的有条有理,心里稍安,但还是不免黯然。 “幕府军与三好家势均力敌,即便河内这边不崩盘,和泉细川家也保不住了。” 三好家打不进山城国,但拿下了除岸和田城以外的和泉全境。 如果此战到此为止,细川家定然拿不回和泉国,武家没有把吞下嘴的东西吐出来的习惯。 三好家即便撤退,也只是撤出河内,和泉国依旧会属于她家。 义银冷笑一声。 “不一定。叔母可知道,十河一存是被我斩杀。” “听说了,了不起,十河一存可是三好家第一猛将。” 义银笑着摇头。 “我说这个不是为了自夸。 叔母可曾想过,十河一存带领的赞岐军势,跨海而来,无处可逃,那些战败的姬武士现在何处?” 三渊晴员一愣,她还真没想过。 大和之事离她太远,这些天光顾着头疼幕府军后勤,还有就是担忧姐姐女儿,未曾想过其他。 义银哈哈一笑。 “赞岐姬武士皆做了我的俘虏,在兴福寺关押。 赞岐国是三好家的根本之地。 您说,她愿不愿意以和泉国来换这些赞岐武家?还是眼睁睁看着赞岐国内乱。” 三渊晴员激动地说。 “你肯用赞岐战俘,与三好长庆交换和泉细川家的领地?” 义银看着三渊晴员,神色诚恳地说。 “当初我上京一无所有,是您在将军面前替我说话,也是您帮我求来了足利白旗。 我斯波义银能有今天,是您的一份恩情。 我不但会帮您保住和泉细川家,也要帮三渊家上位。 您不是担心伊势贞教秋后算账吗? 藤英姐姐。” 一旁听得发愣,觉得不可思议的三渊藤英慢了半拍,才赶紧回话。 “是,御前有何吩咐?” 她不是母亲三渊晴员,为人谨小慎微。虽然不算英才,也知道进退,说话得体。 义银说道。 “世姐客气了。 此番大战,北河内生灵涂炭,我观藤英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