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今井宗久意动,阳乃肃然道。 “我心中谋划还需前往各地开拓商路,为斯波家寻求物流便利。 这堺港,必须有个值得信赖的合作者坐镇。 今井老板乃是商业奇才,我自甘下风。高田家向你保证,你的付出将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阳乃是假武家,出身仆役。她不像其他武家那样,鄙夷商家低贱。 她从商家身上看到了巨大的利益。 只要肯低下身子与她们交易,斯波家可以获得巨大的,甚至远超土地收益的好处。 今井宗久就是她选择的目标。 她是有名的茶人,大商人。一方面游走高阶武家之间,以茶艺被奉为上宾。 另一方面却因为商家身份,始终挤不进上层社会,郁郁寡欢。 在阳乃看来,武家们简直有病。 商人掌握着大量的金钱,物流通道,乃至各地情报。 谁家交好商人,都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巨大回报。 可武家们就是仰着头,一边拿着商家的好处,一边把她们踩在脚下。 傲慢与偏见,迟早会毁灭这些愚蠢的家伙。 乱世中,争取所有可争取的力量站在自己一边,才是正理。 如此简单的道理,这些白痴都想不明白。 而阳乃不一样,只要今井宗久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她就愿意在主上面前做保,给予武家身份。 大不了高田家被武家们嘲笑,孤立,只要商业的力量在她手中膨胀起来。 谁都无法再忽视她高田阳乃,即便是主上,也会对她侧目吧。 单打独斗是没有前途的。 高田家是假武家,在武家社会没有跟脚,在斯波家也只是因为主上的关系才被瞅上一眼。 想要加重自己的份量,唯有做大做强斯波商务。 拉拢各地豪商,给予她们希望,将她们拧成一股力量,形成斯波家商人利益集团。 才能使高田家真正成为家中重臣,而不是唯一谱代这种零模两可的称呼。 高田阳乃知道自己不可能通过上阵杀敌,提高地位,只能另寻他法。 她递出的诚意,让今井宗久难以拒绝。武家身份,是她再努力也难以逾越的天堑。 武家社会,武家与非武家就如同两个物种。 虽然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说着相同的语言,一样会流血,会受伤,会死。 但是,姬武士是人,而其他是牲口。 今井宗久想要当人,所以她心动了。 沉思半晌,说道。 “我没有办法,今井屋的份子钱我可以做主。 但铁炮和渡来钱生意,有人反对斯波家参与。” 今井宗久下定了决心,于是开始仔细解释。 “当初铁炮工艺是堺港多家大商人一齐出力,用了大量的人脉和资源才弄到手。 渡来钱也是这样,没有一家大商人可以独吞这买卖,明国要有人协助,九州出入也要打理关系。 还有两国的金银铜钱都不是随便可以交易的大数目,其中需要打通的关节太多,不是一家大商人就能做到的事。 所以,我们是一齐投入,一齐分润。” 阳乃问道。 “不允许外人加入?” 今井宗久摇头。 “是不允许一家反对。 军火和渡来钱买卖风险太大,各商家都要使劲。一人在身后使绊子,全部人都会血本无归。 所以为了消除戒心,定下了规矩。 份子的变动只要有一家反对,就不能动。要么大家一起干,要么谁都别干了。” 阳乃点点头,可以理解。 这两个都是大买卖,利润丰厚,但风险极大。 如果有人心存不忿,暗中搞事,就是大家的钱一起打了水漂。 所以干脆一开始就讲清楚,任何变化都需要所有人同意,不然不准动。 今井宗久想了想,加了一句。 “其实这些年做下来,这生意已经走顺了,少几家参与也没问题。 可规矩就是规矩,除非遇到不可抗力的事,大家都不想变动,谁知道会好会坏呢?” 阳乃有点明白了。 “是谁反对斯波家加入?” 今井宗久冷笑一声。 “池田屋反对,不是为了您的加入,是反对我的份子发生变化。” 阳乃跟着笑了。 “想借斯波家的手,干掉你?” 今井宗久很坦然承认了,双方已经有意合作,那么说透也好。 “您两次向我递手,都被我愚蠢拒绝了。 如果我拿不出足够的诚意,相信您也不会放过我吧? 池田是想我死。 她不准我的份子有变化,就是看准了您想要参与铁炮和渡来钱买卖。 只要我拿不出让您满意的赔偿,今井屋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阳乃对于今井宗久的坦诚很满意,这才是真心合作的样子。 阳乃淡淡地说。 “那她失算了,斯波家不是商人的棋子。” 说着,转向由比滨结衣。 “由比滨姬,立即知会三好家驻军。 我怀疑池田屋违反协议,有反幕府的行为,你带新选组查抄池田屋。” 由比滨结衣嗨了一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