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井平原,未能前往一乘谷城的义银一行继续北行,朝仓景纪出于内疚之心,跟随了一段。 有她疏通,这一路太平了许多,直到边境双方才告辞分走。 进入加贺国后,上杉辉虎明显紧张起来,她的旗本队列中多了些许杀伐之气。 连带着斯波同心众也开始警惕,在山中幸盛的呵斥下进入了戒备状态。 无第一,武无第二。 都是精锐,即便家督友善,相互间也是攒着劲,憋着较量的心思。 义银见此,不禁疑问道。 “一向宗在北陆道如此猖狂?” 义银到近幾以后,就没见过传说中狂热的一向一揆。 本愿寺十代法主证如上人压制一向宗的狂信徒,整顿内部,压实根基。 所以义银难以理解,上衫家姬武士对加贺一向宗的忌惮。 上杉辉虎看了看他,前些天被冷漠拒绝的心结还在,高傲如她,一时难以恢复平常心。 沉默半晌,勉强说道。 “何止猖狂,简直是无法无天。” 她看向直江兼续,对她点点头,这位少女姬武士策马贴近义银,介绍起北陆道的一向宗。 北陆道一向宗起源很早,当初一向宗初代亲鸾上人被流放越后五年,北陆道沿岸皆留下脚步。 五代法主在越中建立瑞泉寺,六代法主次女在加贺建立本泉寺。 随后加贺越中武家一齐打压一向宗,加贺本泉寺众逃亡越中瑞泉寺。 而越中砺波郡福光城主袭击瑞泉寺,弹压不成战死沙场,被瑞泉寺占据了砺波郡。 随后八代法主莲如上人大兴一向宗,加贺守护被一向一揆掀翻,她的三个女儿占据了加贺国。 松冈寺莲纲,光教寺莲誓,本泉寺莲悟,三家寺院各领一方,加贺进入了三寺合领的时代。 义银知道一向宗在北陆道相当猖獗,可听完前事,还是目瞪口呆。 击杀一郡一国武家首领,吞下领地自成佛国,这是武家社会决不能容忍的跋扈行为,怎么可能存活下来。 他奇怪地问。 “那就没人收拾这群下克上的尼姑?” 直江兼续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回答。 “加贺守护被杀,东面能登越中两国的守护是畠山家,早已衰败,收缩力量去了近幾。 至于西面。。” 义银猛地回过神来,西面特么的是越前。 斯波宗家被下克上失国,朝仓家忙着镇压国内,消化胜利果实。 用几代人才彻底吃下了这北陆道大国,这段时间哪有空理会加贺。 只要这群疯尼姑别来找茬,她们也不会去自找麻烦。 等朝仓家空出手来,一向宗已经坐稳了加贺国。双方相互看不顺眼,也干不掉对方,只好保持对峙。 义银叹息,这群疯尼姑真是好运气。 能登国畠山分家被家臣团压制,早已自顾不暇。 越中国在畠山宗家时候就分成三守护代分领,被越中一向宗吞下其一。 其余两位守护代,神保家与椎名家还在相互攻伐,谁都顾不上本愿寺势力的侵袭。 如此,一向宗在北陆道成了气候,难怪上杉辉虎过境如此谨慎。 一向一揆可不是武家,不在守护体系之内,也不是下克上的战国大名。 这群狂信徒心思难测,不讲武家规矩,遇上她们只能靠自己小心。 义银又问道。 “当初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直江兼续回道。 “家中商队有走北陆道,沿途打点城下町为据点,向城主献上重金借道便是。 尼官毕竟不是武家,管理混乱,只要城主默许,过境并不是难事。” 义银点点头。 本愿寺虽然在八代法主莲如改革后集中了权利,但尼姑的短板还是很明显。 煽动有余,武力不足。 如大和佛国,兴福寺是依靠尼姑武家治理国家。 可这些尼姑武家就是扶不起的烂泥,遇到真正的武家怎么都抵挡不住。 一向宗走的是另一条路。 其佛法奇特在,不用出家,不用放下屠刀,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就能成佛。 于是恶党,野武士,村中国人,地头等困苦的基层姬武士被其教义吸引,成为一向一揆的中坚力量。 不然依靠农妇百姓,一向宗怎么能干翻武家,还不是靠着吸引底层姬武士为我所用。 僧官管理信仰,世俗事务丢给一揆众的首领,分封各地领主,引为依靠。 这种双重领导结构,让加贺乃至越中一向宗的基层非常散乱。 只要一揆众首领肯收钱,上杉辉虎就能用金子砸出一条路来,真是奇葩至极。 义银忽然发现,一向宗在北陆道的势力超出自己的想象。 加贺国在一向宗手中,越中一郡亦是,再加上这些年一向宗信仰传播从未止步。 越前,越中,能登各地皆有本愿寺的分支寺院,其势力已经不是隐患而是大患了。 北陆道武家低迷已久,各国皆是内乱不休。 唯一强盛的越前国还把目光聚焦近幾,对身后的北陆诸国不闻不问。 要出大事啊,义银头疼不已。 本想好的关东攻略怕是还未开启,北陆道的乱麻就能绑住越后的手脚。 再加上信浓方向咄咄逼人的武田家,义银忍不住瞪了上杉辉虎一眼,让她感觉莫名其妙,回了一个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