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银知道岛胜猛是在替自己背锅,而且还是心甘情愿,默默背锅。 他倒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得了便宜还要坐岸观火,实在太过人渣。 于是,出口帮腔道。 “山中姬,不可胡言伤了和气,岛姬此举也是为了斯波家着想。 越后斯波众的稳定关乎关东攻略成败,再如何谨慎收拢军心,也不为过。” 山中幸盛委屈得看着义银,主君这是拉偏架。 武家哪里见过这种行为,为了家眷不奉公,那你好意思拿恩赏吗?安置家眷的土地不就是主君恩赏的吗? 遇到这种事,一般的家督会直接申饬家臣,甚至剥夺这些武家的恩赏,夺回安堵状赋予的知行。 也就是自己的主君仁厚,这才看着这些越后斯波众不顾大局,肆意妄为,令人鄙夷。 岛胜猛自持义理无愧,不方便与山中幸盛这稚嫩的少女计较。世道艰难,忠诚也分诸多方式。 她再次行礼告辞,义银让她赶紧走,免得露馅。 山中幸盛望着岛胜猛有些狼狈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无意识下对义银扫了一眼,瞳孔一缩。义银被衣领裹住的脖颈下,隐隐露出红斑。 山中幸盛抽动鼻子,主君的身上仿佛有岛胜猛的体香。 她脑海中顿时浮现出。 岛胜猛强行将义银压在身下,对他肆意亲吻。义银不肯就范,左右躲闪,结果脖子被袭击,留下吻痕的幻觉。 山中幸盛愣在当场,被自己的联想吓了一大跳。她摇摇头,岛胜猛一贯义理,做不出这等丑事。 义银往屋里走,看得室内一片啪啪啪后的狼藉,头上冷汗流了下来。 他马上回头将山中幸盛堵在门外,说道。 “你先下去吧,我感觉有些累,需要休息。” 说完,义银迅速拉上门,心脏碰碰狂跳。还好他反应快,山中幸盛应该没看到里面的情景。 山中幸盛被义银这一下弄懵了,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 刚才义银关门的动作很快,却抵不住空气流通,山中幸盛还是闻到一丝里面的气味。 她瞪大双眼,告诉自己不可能,绝对是错觉。 那一刻,她好似闻到淫靡的空气,那种只存在男女欢愉后的独特味道。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岛胜猛不是这种人!主君更不是这种人!错觉!是错觉! 她转身向外走,忽然觉得身体冰冷,秋老虎的热烈也无法让她感觉一丝温暖。 走出几步,她缓缓回头看向拉门,那门后曾经发生过什么?脑海中,仿佛重现了那一幕。 岛胜猛以越后斯波众不出战为要挟,趁着孤男寡女的那一刻,将主君强迫在身下。 主君拼命反抗,但结果还是让她得逞。为了家中和睦,不得不忍辱负重,为其遮掩,隐瞒自己。 山中幸盛甩头抛开脑中臆想,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是这样,岛胜猛就会代表越后斯波众求战,而不是坚持不出战,把主君白白给睡了! 别胡思乱想! 山中幸盛脚步沉重,思绪混乱。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短短的走廊,仿佛这路永远没有尽头,找不到出口。 她身后的内室中,义银正在整理自己的房间。 一边整理,一边埋怨。 看不出岛姬竟然是个闷骚,平日里一副克己复礼的模样。到某些时候,咂咂,真是人不可貌相。 人啊,平时不能太压抑自己,不然爆发出来可真吓人。 ——— 御馆的小插曲一掠而过,越后斯波众不出战的行为,还是引起越后武家的不满。 义银撇清关系,让岛胜猛主动抗下了所有压力。 内部,越后斯波众难以理解,好好的奉公机会为什么不去? 斯波义银的恩赏丰厚,姬武士们愿意为了好处,替他作战。 对外,越后武家纷纷嘲讽岛胜猛,这位斯波家的越后代官。 斯波义银看走了眼,扶持这么个怂货占据高位,尸餐素位,不干人事。 对于这一切,岛胜猛都默默忍受下来。比起义银受到的磨难,她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每当想起那一天,主君在她面前表现出的脆弱,她就充满了力量,要为他看好越后这一片基业。 唯一可惜的是,那一天貌似没有成果,自己没有那么好的命,能够一发命中。 岛胜猛有时候会不要脸的幻想,既然没成功,那么下一次,主君会不会还让我过去密谈一番? 每多想一会儿,身子就会有些软,有些热。 另一边,斯波义银当然不会允许内外压力,把岛胜猛压垮。 他出面与上杉辉虎沟通,强硬压下越后武家的风言风语。 毕竟有北陆道商利在,越后武家还是肯买他的账。她们一贯自诩武勇冠绝关东,更看不起近幾来的姬武士。 对岛胜猛的嘲讽,并不是想督促她改弦易辙,出兵作战,仅仅只是摆显自己的优越感而已。 对于越后斯波众内部的异议,义银亲自前往枥尾城,训斥了这些姬武士,再次确立岛胜猛的领导地位。 越后斯波众都是之前的北大和众,岛胜猛本身就是北大和领袖,又有主君背书。 这次不出战也是为了让她们安顿家眷,越后斯波众不好再说什么,于是纷纷低头服从。 搞定内外,越后斯波众不出战一事,终于还是定了下来。 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