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田阳乃摇摇头,说道。 “必须努力去做到。 殿下在越后筹划关东攻略,明年就要发动,需要大量的物资支持。 我已经把近幾斯波领各方首领得罪了个遍,如若不能提高自己的价值,以后怎么在斯波家立足?” 今井宗久苦笑不已,你也知道自己把人都得罪光了啊? 高田阳乃好好的商奉行不肯躺赢,硬是要去争一把入赘斯波家。 如今斯波义银已经收下御剑,天下皆知他是将军的丈夫,当今的御台所。 斯波家中这些重臣还在争争争,争个p!你们有病吗?他是足利将军的男人,不要脑袋啦! 今井宗久无数次在暗室中悲鸣哀嚎,可到了高田阳乃面前,却是一副精明能干的得力助手模样。 上船容易下船难,她在高田阳乃的船上下不去,只能跟着一路走到黑,连郁闷都不敢露给她看到。 高田阳乃摇摇头,说道。 “你以为我们很安全吗?我是在死里求生。 三好家内斗越发加剧,迟早会波及堺港。真到了翻脸不认人的时候,幕府会替你我出头吗?” 今井宗久语塞。 她不太懂政治,但能混到大商人的层次,不会是个傻子。 三好家与幕府和睦,这才是斯波新选组在堺港风生水起的基石。 一旦局势恶化到翻脸的地步,足利义辉会为了几条新选组的人命,出兵讨伐三好家吗? 不会的,她只会坐山观虎斗,笑看三好家内部撕个底朝天。绝不会出兵相逼,让三好诸派有团结对抗外敌的可能出现。 今井宗久也许会迷糊,但高田阳乃在堺港看得仔细。三好长庆病重,已经快压不住对抗的两派,三好义继与三好三人众迟早要火并。 斯波新选组这小猫三两只,哪有本钱在这场席卷东濑户内海两岸的风暴中自保。 她不舍得放弃自己苦心经营的堺港基业,斯波义银的关东攻略也需要源源不断的堺港货支持。 所以,她得想办法撑下去,更要保证七成走关东的堺港货,是从北陆道商路流通。这很难,但必须做到。 高田阳乃说道。 “你放出消息,明年开春愿意走北陆道商路的商家,我自掏腰包贴息一分。” 今井宗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说道。 “高田大人,您若要这般贴补,我的确有信心拿下七成货物的关东渠道。 但是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到时候商家发现我们食言,信誉受损,得不偿失。” 堺港走关东的货物是风向标,沿途商家会跟大流走最安全的物流通道。 可关西走关东的货物,一年足有百万贯。不算到关东的增值能有数百万贯,在堺港,高田阳乃贴息的一分就是数千上万贯。 今井宗久是大商人,有本钱,高田阳乃去年在北陆道商路也是赚得不少。 但是,这也要看和谁比啊。 和堺港一般商人的收益相比,斯波一系年入十万贯不止,是妥妥的超级大商。 但这些钱花得也快。 一部分要买货,运给越后的斯波义银收买人心,积攒军需。 一部分要补贴近幾斯波领,给捉襟见肘的尼子胜久,用以维护领地的日常运转。 打仗可是最烧钱的买卖,这点钱又能够买多少军粮刀枪弓矢铁炮兜胴呢? 况且,堺港自己的运营也需要储备金,购买物资的货款,上下打点的社交费用。十余万贯看似许多,其实只能是勉强维持。 如今高田阳乃还要从中抽出一笔费用补贴货物,与东海道抢货源,引诱商家走北陆道。 这一架势拉开,走东海道相关的大商人未必会买账。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最后打起商战来,去年的盈余未必够用。 面对今井宗久的忧心忡忡,高田阳乃反倒笑得很欢。 她与今井宗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她不是商人,她是武家。虽然是斯波义银抬举的假武家,她反而更能客观看待武家的本质。 武家需要钱吗?需要。 那么要钱干嘛呢?购买作战所需的一切物资。 如果能提供足够的物资,钱就是个数字,武家并不在乎钱本身。 今井宗久在计算金钱上的得失,而高田阳乃从进入堺港开始,所有的作为都是为了一个目标。 尽可能多的控制物资渠道,为斯波家提供足够的作战物资,这才是她的职责。 钱能帮她上位吗?能把她送入斯波义银的房间,送上斯波义银的床吗? 钱不可以,但用不完的作战物资可以! 高田阳乃没有正面回答今井宗久的担忧,反而问她。 “我如果要借钱,你有没有人脉可以沟通?” 今井宗久一愣,自以为明白了高田阳乃的意思,说道。 “大人你知道的,我有做渡来钱的买卖。虽然和那些放贷的人隔着行,总有些交情。 但我还是认为不必如此,涸泽而渔不是长久之计。” 今井宗久手中最赚钱的买卖就是渡来钱和铁炮,金融和军火自古就是暴利。 这时代的金融还很简单,无非就是货币置换与高利贷款。 今井宗久不做高利贷,她专注于兑换渡来钱产生的利差。但行商嘛,借钱的人总是认识一些。 京都自古是商业中心,堺港与京都以淀川水路沟通,两个商业中心的放贷业务极其发达,已有二百多年的历史。 放贷又名土仓,意思是土藏的仓库。放贷商大量吸收市面上多余的资金,然后放贷给武家打仗,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