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朝秀无奈出面,对直江景纲说道。 “直江大人,也不必将那些奉行们逼得太紧,我们手中还有直江津的储备金。 只要两位主君允许,可以先拿出一部分作为中下越的返税钱粮,分发地方。 至于上杉奉行众已经发出去的那些,之后收回来再交还直江津关所便是。” 大熊朝秀虽然恶心,但p股还得帮忙擦。 她已经捅了个大篓子,如果直江景纲把上杉奉行众往死里逼。 搜刮钱粮还上二公税利,闹得上杉家中人人自危,谁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这些奉行身后是上杉各家重臣,有资格拿好处的大佬,没一个是好相与的。 这时候,两位主君收拾上杉奉行众的心思已经淡了,光靠大熊朝秀自己,又能怎么样? 直江景纲对那些上杉奉行众是心狠手辣,但如果牵涉到上杉重臣,谁知道这老狐狸会不会耍滑头? 直江景纲把事情闹大,这坑已经挖好了。如果大熊朝秀再跌下去,斯波义银会怎么想? 麻布交易关闭这个锅,斯波义银是背了。但直江景纲已经把事情都掰开说清楚了,大熊朝秀还不能处理好后续,是不是能力有问题? 看着直江景纲诚恳的表情,大熊朝秀知道,已经没有机会报复上杉家,她现在只想把事态平息掉。 直江景纲这老狐狸不好对付,看似她同自己站在一线,狠打上杉奉行众,不给上杉家臣团面子。 其实就杀了两个头铁的奉行,关了一天直江津市场。直江景纲没干别的,更谈不上得罪人。 之后的事情反而好处理了,被她说服的两位主君肯定不愿意再多事,大熊朝秀只能配合她把事情平息。 人老成精,大熊朝秀也不想和直江景纲继续纠缠。老奸巨猾,惹不起。 而直江津的储备金先填窟窿,还能指望有了活路的上杉奉行众继续听话,把钱还出来? 她们肯,身后吞了钱粮的大佬也不肯啊,大不了丢几条人命出来背锅。武家有了好处拿,会害怕死人吗?那可是好几万贯钱粮。 直江津出的这笔钱,肯定会变成一笔坏账。直江景纲不会去追讨,上杉家臣团也会念着她的好。 只要两位主君不想追究,这笔坏账就放着呗。 大熊朝秀嘴中苦涩。 她本来想在斯波义银面前露一手,顺势报复一下上杉家。谁知道被直江景纲一番操作,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斯波义银收拾上杉奉行众的心思是淡了,但二公返税的乱像不能再出现。 他可不想下次再当冤大头,必须趁着今天把话说清楚,把规矩立好。 于是,义银说道。 “这次的事到此为止,但是下不为例。 二公返税是团结越后人心的仁政,决不允许有人对这笔钱粮动了贪心。” 上杉辉虎也表明态度。 “再有下次,莫怪我心狠手辣。” 义银暗中瞪了她一眼。 之前直江景纲卖惨的时候,她不出来搭腔,把义银架着难做人。如今义银一松口,她倒会出来卖乖了。 瞅了眼赔笑的上杉辉虎,义银继续对两位奉行众首领说道。 “我知道二公返税的比例很难拿捏,越后各家领地犬牙交错,难以平衡损益。 干脆组成二公返税评议众,由上中下越各家,按照税款比例派遣人员,参与钱粮分配,监督使用。 具体方案你们去想,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少数服从多数,要让绝大多数人满意。 上杉殿下,你觉得如何?” 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按照收取的税负直接返还,很难让上杉家臣团接受。 想做到绝对公平,那是不可能的。武家尊卑严苛,上杉众是越后的既得利益者,会愿意与那些被统治的武家一个待遇? 当初把二公返税从上杉家臣团嘴里抠出来,义银就是用统一返税,用于地方为名。 他知道上杉家臣团肯定会占着这项权力弄点好处,但没想到她们会这么贪。 可就算她们贪婪成性,斯波义银也不能粗暴得把二公返税的钱粮,直接返还缴税的武家手中。 这等于是实行四公六民的税负政策,严重干涉越后内部政务。 武家权力的根本,就是收税和征兵两项,碰了哪个都是山崩地裂的震动。 关东侍所是将军幕府的中枢机构,上杉家是越后守护的地方统治机构。上杉家臣团不会允许自己手中的权力,被斯波义银蚕食。 越后守护与关东侍所这一双头政治形态,是上杉辉虎刻意退让造成的结果。义银占了上杉家极大的便宜,自然不能做得太过分。 可二公返税的权力捏在上杉家臣团手中,这次的事件迟早还会发生。武家贪婪,鼠目寸光,完全没道理好讲。 为了下次不再当冤大头,不用自己出钱平事,义银决定把锅丢给越后武家自己。 二公返税是大事,完全有理由组建评议众。只要公平得组成返税评议众,中下越外围武家的代表人数就不会比上杉家臣团的代表少。 武家本就有贵族共治倾向,各种评议众,谱代众多如牛毛,多一个返税评议众也不是怪事。 之后就随她们去吵吧,不吵完不发钱,你们爱咋咋地。 上杉家臣团在越后是高人一等的统治阶级,肯定会占便宜。 但地方武家为了拿到钱粮,不会退让太多,拿到的份额别像这次这么少,就可以接受。 双方自己吵出来的结果,自己负责。这锅算是被甩出去了,再没有两位主君的麻烦。 这就是义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