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职镇是神保家旧领派武家领袖,这次神保长职授予她全权,陪同御台所的高冈城之行。 她动员了高冈城周遭领地军势,监控山田川方向的一向宗安养寺领,小心照看御台所的安全。 斯波义银进入高冈城后,暂住城内居馆。还未坐稳,他便问起。 “能登各家都有谁到了?” 小岛职镇鞠躬回答。 “御台所,最先到的是温井景隆,其次是游佐能光。 长连龙已经到了庄川,上岸后正在往这边赶路。” 义银点点头,对身边的畠山义纲说道。 “畠山殿下,游佐家是您麾下重臣。此次一向宗入侵,她家坚贞不屈,号召能登武家抵御一向一揆。 您是否该去抚慰忠臣,也替我表示一下幕府的赞赏。” 畠山义纲点点头,笑道。 “御台所所言极是,不可寒了忠臣之心,那我就先告辞了。” 她向小岛职镇询问游佐能光住处,然后带着饭川光诚离开。 义银默默看着她离开。 游佐家实力是各家之中最弱的,能占据七尾城是依靠能登畠山家重臣的招牌,抵抗一向一揆的武家大义。 如今能登畠山家督依靠斯波义银支持,意图回归能登国,游佐家的回旋余地最小。 要么低头跪下,继续扮演好她家的重臣角色,在能登之后的政治格局中占据一个好位子。 要么继续死抱着七尾城不放,在能登武家向斯波义银支持的正牌统治者靠拢后,孤军奋战,下场难料。 有斯波义银这个后盾在,畠山义纲面对游佐能光,占据大义和实力两项,对方服软的可能性很大。 义银不再想这事,转头对小岛职镇笑道。 “小岛大人,我想先见一见温井景隆。” “嗨!请御台所稍候,我这就召她前来觐见。” 小岛职镇鞠躬退出房间,房内只剩下蒲生氏乡与虎松在。义银闭上眼,侧卧在靠枕上,身旁的虎松小心给他揉着太阳穴。 蒲生氏乡伏地鞠躬道。 “殿下,我去外面看一下驻防之事。” 义银甩甩手,示意她去忙吧。蒲生氏乡再次鞠躬后,轻声碎步离开。 过了不久,外间传来敲门声,义银睁开眼。 “进来。” 门外同心众左右分开拉门,小岛职镇带着一姬武士,恭谨上前鞠躬行礼。 “御台所,我将人带来了。” 身边姬武士伏地叩首,说道。 “温井景隆见过御台所,您安好。” 义银打量了一下这位温井家的继承人,年纪二十出头,面色发白,看似有些紧张。 他心中不禁一笑。 温井家占据的轮岛地区,从海路而来距离最远,但她却是第一个抵达高冈城的能登武家,有点意思呀。 他柔声道。 “远道而来,辛苦了。” “臣下不敢。幕府有召,要为能登乱局做主。我等地方武家欣喜若狂,御台所才是辛苦。” 义银淡然道。 “温井续宗怎么样了?” “家母身体康健。。” 义银打断道。 “我不是问她身体如何,我是问她想好没有? 是铁了心随加贺一向宗作乱,自绝于能登武家,自绝于幕府。 还是有心悔改,愿意弃暗投明,重新开始。” 温井景隆骇然,她没想到斯波义银如此直接,一时愣在当场。额头噌噌渗出汗水,沿着鼻梁额角往下滴。 她喏喏想要开口,却紧张得张不开嘴,唯恐说错话,为自家引来滔天大祸。 义银指着她说道。 “你很好。 我以幕府名义,号召能登各家来见。轮岛最远,你却是第一个到的,这点我很满意。 幕府不会辜负有心的臣子,畠山殿下这次做事鲁莽,但这不是你家勾结一向宗作乱的理由。 如若我不来,你家迟早有灭族之祸,知道为什么吗?” 温井景隆咽了口唾沫,伏地叩首。 “请御台所训示。” 义银掰着手指数道。 “其一,勾结一向一揆,挑战武家公仪。你家站到了天下武家的对立面,还想有什么好下场?” 温井景隆悲愤道。 “御台所明鉴,畠山殿下将我祖母骗入七尾城。以商讨国政家务之名,诱而杀之,此举骇人听闻。 家臣团评议也是武家惯例,畠山殿下所作所为,罔顾公仪!” 义银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温井景隆,不管是不是演技,她的确抓住畠山义纲的错处。 虽然温井总贞以七人众合议,篡夺了能登畠山家的家政大权,但她还算是在游戏规则里玩。 武家大名与家臣团的关系,本就是相互成全,相互制约的。家名之下的武家集团,利益属于全体家臣。 家督是她们利益的代言人,如果做得不好,家臣团也会利用评议等方式架空家督,这是武家制度发展到现在的一个矛盾点。 下克上的起始,一般都是从家督失去家政大权开始,所以畠山义纲的恐惧是有道理的。 但温井总贞一直在游戏规则里面玩,她利用家臣团评议拿走权力,并无造反的明证。 畠山义纲杀她,反倒是违反了游戏规则。家臣团不能容忍家督这么破坏规则,被驱逐也是活该。 温井景隆抓住这点攻击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