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朝秀是老奉行,这些事做起来得心应手,义银很放心。 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问道。 “今年北陆道商路的份额如何?买粮计划会影响多少收益?” 大熊朝秀肃然道。 “开春港口解冻后,北陆道物流已经开始运转,大概占了堺港三成左右的货物。 随着武田家南下,东海道战乱,份额一直在上涨,近幾其他地方的商町也渐渐开始加入北陆道商路。 整个北陆道的商品数量,我估算下来可以达到预期的百万贯。运到关东,至少能涨到二百万到二百五十万的市场价格。 只是。。” 义银看着为难的大熊朝秀,说道。 “没事,你说。” “因为越中战事,您许诺给了越中能登两国武家更多的份额。 又因为买粮的需要,需要分流给越中,能登,加贺,越前四国武家更多的商品,来换取粮食。 直江津这边,收益大概只能与去年持平。但我会尽力调节,争取上涨一成收益。” 义银知道大熊朝秀尽力了,但只加一成收益,肯定不能让越后武家满意。 武家大多不懂商业经营,她们现在不爆发,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的收益会因为买粮计划跌成什么样。 直江景纲等上杉奉行众是懂得,可是上杉辉虎在旁边磨刀霍霍,谁敢多嘴多舌。 等到秋后大家算算总账,发现收益与去年持平,或者只涨了一成,一定会引起越后武家不满。 去年北陆道商路,只给了能登越中两国加起来大概一成的货物,其余货物都是在直江津消化。 直江津关所的关税,市场的繁荣,带动越后武家赚得盆满钵满。 今年的货物比去年多了一倍有余,最后越后武家们只多赚了个零头。她们再不会算账,也能感觉到不对劲。 这事可是个大隐患,但义银真没办法解决。他的嘴再能说,也变不出粮食。 买粮计划能够成功的根本原因想,就在于利用北陆道商路充沛的资源去交换粮食。 现在明白人都在装糊涂,只等糊涂蛋反应过来,再想办法安抚。好在一年的收益是陆陆续续,等大家感觉不对劲的时候都快入冬了。 到那时候,如果关东攻略有所收获,越后武家们嚷嚷几句也就算了。可要是关东攻略不顺利,乐子就大了。 义银摇摇头,这带头大哥当得窝囊。就像是在幼儿园里哄孩子,轻不得重不得,关键时刻还得骗。 他忧心忡忡,大熊朝秀也是愁眉不展。义银不得不安慰道。 “买粮计划是我定下的,你用心做事即可。日后出了什么乱子,自有我来处理。” 大熊朝秀并非担心这件事,跟着斯波义银这个老大,最让人安心的就是他的人品,不怕被踢出来背锅。 她担心的事却不方便说,只能旁敲侧击道。 “这些天,关东侍所内不少人来问我,与上杉家的关系是否类比关东斯波领,都被我一一驳斥。 现在底下人不好管,问东问西让人心烦。我总担心,这样下去会起什么谣言,让您为难。” 义银听着大熊朝秀诉苦,看着她不说话。一直把她看到低下头不敢对视,才叹了口气。 不管是关东斯波领,还是关东侍所,都是义银手中的棋子。怎么合适就怎么安排,大家心里门清。 用上杉家来对比关东斯波领,根本是在胡扯,两者不是一码事。 斯波义银借着关东侍所,以幕府的名义。上杉辉虎的越后守护,以地方的名义。两人各说各话,勉强维持着越后双头政治平衡。 斯波义银代表中央,上杉辉虎代表地方。说起来都是领导,也不能深究谁在领导谁,且模糊着吧。哪天想掰扯清楚,只能动刀兵咯。 大熊朝秀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她会瞎扯这件事,是上杉辉虎在政厅评议上乱说话的后遗症。 关东侍所这些武家,大半是在越后被上杉众欺压的边缘势力。 义银这次重整关东侍所,用粮食问题和上杉家臣团掰掰腕子,她们其实是很乐意帮忙的。 可上杉辉虎一番自说自话,让人误会义银,要给足利义辉带绿帽背黑锅看别人打跑,真就吓到大熊朝秀这些人。 她们努力团结在关东侍所周围,和上杉众撕b,怼到没有退路。 哪天一回头,看到上杉辉虎和斯波义银在滚床单,让人情何以堪?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就因为上杉辉虎几句暧昧的话,义银之前团结关东侍所,鼓舞斗志的那些言辞举动,全部白费。 义银知道,关东侍所此时肯定是人心惶惶,大熊朝秀不过是被派来试探的人。 他只能不住叹气。 越后双头政治的后遗症越来越严重,双方代表中央和地方的立场,总有一天会模糊不下去。 上杉辉虎的解决办法就是娶了斯波义银,两人只要啪啪啪,完成斯波上杉合流,这问题就解决了。 斯波义银当初为了尽快站稳脚跟,同意了双头政治格局,现在是被上杉辉虎抓住弱点往怀里拽。 他想挣扎反抗,但如果在明面上撕破两家的脸面,这关东攻略就完了。 关东攻略完蛋,系统任务也就无法完成。上杉辉虎自己去关东乱打一气,万一挂了,他就得变丑b。 义银很为难。 答应是不可能答应的,但拒绝也不方便明确拒绝。只能是若即若离,敷衍了事。 可上杉辉虎也不是善茬,这次明面上的几句话,绝不是任性而为,她就是冲着拿下义银来的。 义银在会后的严厉警告只换回她的真情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