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在城外等候,说是从北河内前来觐见您的,恳请入城。” 义银眯着眼想了想,说道。 谷“让她来见我。” “嗨!” 蒲生氏乡鞠躬出去,前田利益在旁问道。 “御台所,我是否回避一下?” 义银摇摇头,说道。 “河内讨伐军拿下南河内之地后,会立即北上,从西面围堵摄津国进入山城国的通道,参与上洛之战。 畠山高政来意不明,你留下来一起听听,看看是否涉及上洛之战的军务。” 前田利益恭谨等候,义银沉思不语。 这次征讨南河内之地,就是准备把这块畠山宗家的传统领地,交还给畠山高政,增强她的实力。 早在当年义银从尾张上洛之前,畠山高政的败家女之名就已经传遍近幾。是她导致纪伊国一揆,让畠山宗家丢了一半的地盘。 三好长庆上洛之时,畠山高政手中就只剩下河内一国,二十四万石领地。 随后,游佐信教弑母,南北河内脱离畠山高政的控制,让她只剩下可怜的几万石直领。 对于普通姬武士来说,几万石直领可是天文数字,足以跻身大名行列,光宗耀祖。 但对于畠山高政这种出身就在罗马的高门贵胄,把纪伊河内两国败完的她,真无愧于败家女之名。 畠山宗家乃是幕府三管领之一,一代家督就丢了四十余万石地盘,沦落到只有几万直领。祖宗若是有灵,棺材板都能气塌了。 所以,一直沉迷众道的畠山高政痛定思痛,在家臣团面前杀光了自己的宠姬,这才勉强稳住畠山家臣团,立志复兴家业。 她这次自不量力,以几万石动员力,独自扛起近幾武家佐幕的大旗,多半是一场投机。 但她运气真不错,对细川三渊两家失望透顶的斯波义银,正好需要一个帮手,在幕府地方实力派内部制衡细川三渊两家。 畠山宗家的家格名望,是压着和泉细川家一头。畠山高政又一心紧跟斯波家步伐,这才让义银下了决心,帮畠山高政东山再起。 这次的河内讨伐军说是为畠山高政出头,但尴尬的是,畠山高政就像是一个外人在旁看着,完全插不上手。 讨伐联军的总大将是山中幸盛,各家出兵是给斯波义银面子。结果,谁都没去搭理身在北河内的畠山高政。 义银心中一动,畠山高政此来,是不是心中不安,想要确认。 正想着心事,外间传来敲门声,拉门左右大开,畠山高政出现在门外。 畠山高政虽然沉迷众道,性格恶劣,但说实话,长的还行。可这次,她灰头土脸出现在义银面前,一看就是快马赶来,风尘仆仆。 看到主位上的斯波义银,见他用审视的眼光盯着自己,面色淡然看不出态度,畠山高政心中一凛。 正如义银猜测的那样,畠山高政此来,就是要确定他的心思。 畠山宗家已经败落,畠山高政即便励精图治,也无法用几万石领地,复兴家业。 南河内的游佐信教是叛逆,北河内的三渊藤英依靠吞畠山宗家的地盘发家,她们都防着畠山高政。 而铃木重秀那个纪伊守护代,更是名义上的部属。两年来从未请安请示,就像是完全不知道畠山高政这个上司的存在。 畠山高政太难了,她的几万石直领,星星点点洒在河内国各地。别说复兴家业,只是稍稍动弹一下,都会引起游佐三渊两家警觉。 眼看着荒废两年,在地方上是无所作为,政治上对斯波家抛媚眼,又被明智光秀无视,畠山高政已经是走投无路。 畠山高政依靠屠戮众道宠爱,获取畠山家臣团的支持。但两年无为,家臣们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内部矛盾随时可能爆发。 正在畠山高政绝望的时候,三好上洛,京都事变,将军被弑,天下哗然。她心想,这日子反正是过不下去了,干脆赌一把大的。 她拼着数万石直领丢失的风险,强压家臣团动员军力。对外高呼上洛佐幕,为将军报仇。 果不其然,她的行为引来游佐信教的强烈反应。早就防着畠山高政的游佐信教果断出击,一举击溃人心不齐的畠山家臣团。 畠山高政逃到北河内之后,一直在写信给细川三渊两家,近幾斯波领留守重臣,寻求她们的援手。 她心里非常清楚,这些人都靠不住,她真正指望的人远在关东。 将军被弑,幕府大乱,作为将军丈夫,幕府地方实力派领袖的斯波义银,他肯定会回来! 畠山高政拼着家业彻底崩散的危险,也要赌这一把,就是赌斯波义银这个义理傍身的足利军神,他一定会站出来主持正义。 果不其然,斯波义银真的回来了,一战击溃强大的六角家,把盘踞京都的三好家吓得魂飞魄散。 最重要的是,畠山高政的行为与细川三渊两家形成鲜明对比。 她赌赢了。 畠山高政望着越发俊朗的斯波义银,咽了口唾沫。家业破碎的她无心垂涎义银的男色,她现在满脑子就一个念头,汪汪汪。 她做了这么多事,好不容易抓到复兴家业的一丝希望,现在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一定要把戏演好。这斯波义银的走狗,她必须当上。 一摸脸上的风尘土灰,悄咪咪将抹在袖上的姜汁碰触眼球,畠山高政瞬间泪流满面。 “御台所!将军死了!您要为幕府做主啊!” 她直接在门口嚎了起来,哭得是惊天动地,把义银吓了一大跳。 畠山高政和足利义辉的感情这么深吗?不会吧?当初,义银可是亲眼看到足利义辉对畠山高政有多嫌弃,多么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