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田惟政摇头道。 “公方大人,弑杀先代的三好三人众已然伏诛,三好义继不过是被奸人蒙蔽裹挟,并非首恶,最多算是从犯。 三好家的根基在四国,有淡路水军阻拦,我们即便拿下摄津,只好望海兴叹,无法铲除三好家的基石。 既然无法消灭三好家,何不给三好义继一个迷途知返的机会呢? 幕府如今是内外艰难,我们不应该扩大株连面,反而要显示您的宽仁,让三好家为幕府所用,方为上策。 您想想,三好家当年可是把幕府搞得灰头土脸,连先代在许多事上也只能选择忍让。 若是您能降伏三好家,那在天下武家眼中,可是大大提振了幕府的权威,您的威严。 至于织田殿下。。您不觉得她的手伸得太长了吗? 摄津国距离她的领地遥远,她却对摄津攻略非常用心,这可不是让人可以一笑了之的事呀。 织田家的领地已经超过二百万石,若是再让织田殿下在摄津国扩大影响力,对幕府并非好事。 不管是三好家,还是织田家,都是幕府需要谨慎制衡的外藩。您把一碗水端平了,才好居中调和,对幕府也最为有利。” 站在和田惟政的角度来看,三好家的崩溃速度亦是出人意料的夸张,让人平白多了许多臆想。 早知道三好家这么不禁打,何必便宜了织田家,幕府自己独吞这块肥肉不好吗? 本想驱虎吞狼,谁知道这狼已经退化得连狗都不如。要是把猛虎喂得更壮实,幕府不好驾驭之。 足利义昭听得缓缓点头,和田惟政说的有理,可她不再是当初被和田惟政等人随便摆布的愣头青。 虽然她的政治水平还稍显稚嫩,但已经不好忽悠了。 “和田姬,我看了你们呈上来的战后安置方案,是想以三守护分治摄津国? 由幕府派人掌控东摄津,池田伊丹两家分管西摄津与北摄津,那么织田姬呢?她为摄津攻略付出良多,幕府不能冷了忠臣之心。 还有松永姬,她为幕府说服了摄津国人反正倒戈,立功不小。” 足利义昭知道,和田惟政最近一直在幕府中活动,想要拿下东摄津的守护职。她其实并不反对,甚至早已暗示默许了这件事。 足利将军家的实力早已大不如前,斯波义银虽然去了关东,但地方实力派又推出畠山高政这位管领,一直和足利义昭闹得不愉快。 还有幕臣一派的蜷川亲世在旁掣肘,暗中帮衬畠山高政,让足利义昭应付得相当吃力。 和田惟政是拥立足利义昭的从龙功臣,与足利义昭利益一致,让她担当摄津守护,有利于足利义昭稳固自己的地位。 摄津国其实不是幕府织田联军打下来的,而是摄津众主动反水,把三好家给卖了。 幕府控制不住西北摄津,又不想便宜了织田家。给予当地的池田家与伊丹家两大豪强守护职,拉拢她们为幕府效力,是最好的选择。 但摄津三守护被幕府自己全分完了,织田信长的武力,松永久秀的唇舌,就都被足利义昭白女票了?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吧? 和田惟政说道。 “织田殿下忙于战事,但私底下也没有闲着。 三好康长告诉我,织田家已经派了人在堺港联络豪商,就是京都守备羽柴秀吉。” 足利义昭微微皱眉,织田信长竟然瞒着自己对堺港下手了? 此时,她好似忘了自己与和田惟政背着织田信长计算,只觉得织田信长擅自行动,太不尊重自己这位足利将军了。 在足利义昭的思维中,她是高贵的足利将军,做任何事都是为了足利天下,自然是无事不可为。 可放在织田信长身上,就是一介狂妄的外藩下臣,做事孟浪,不知轻重。 简称,双标。 和田惟政见足利义昭面色转冷,紧跟着说道。 “松永久秀看似对幕府恭敬,却是时时刻刻在织田殿 足利义昭更不高兴,说道。 “三姓家奴,不足以信之。” 松永久秀先后投靠三好,足利,织田三家,说她三姓家奴虽然难听,还真不算冤枉。 和田惟政见足利义昭越发不悦,趁热打铁道。 “三好家愿意退出堺港,织田殿下又对堺港有兴趣,不如就将堺港作为织田家出兵的恩赏,允许织田家派人管理。 至于松永久秀,她不是在织田殿下麾下效力吗?就请织田殿下赏她这次的功勋吧。” 足利义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奉公恩赏之事,乃君臣大义。这次幕府出兵摄津,各家外臣参与其中,是御奉公之举。 将松永久秀的恩赏赖掉,让她去找织田信长要,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足利义昭这个将军的脸皮,多少还有点薄,不如和田惟政黑厚。 可和田惟政却不是随意抹黑松永久秀,而是处心积虑,蓄意打压之。 她想要当东摄津守护,最好的居城就是此时在脚下的高规城。 高规城是摄津进出山城国的门户,淀川水路的好处太大,谁不垂涎三尺? 松永久秀占据着山城国那头的淀城,一定也想要拿下高规城,把整个进出京都盆地的门户吃下。 坐地收钱,岂不美哉? 不把松永久秀贬得一无是处,和田惟政怎么能把高规城这块肥肉抢过来? 松永家与和田家除了淀川水道门户之争,还有更深一层的矛盾存在。 当初,三好长庆把松永久秀安置在淀城,监督京都幕府动向,是将摄津国边界的武家划给了松永久秀管理。 和田惟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