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朝秀的两个办法,一个是提高假票的时间成本,一个是提高假票的制作成本。可说到底,还是不能阻止假票流入市场。 作为粮票制度的首倡者,大熊朝秀面临一个尴尬的局面。 只要发行真粮票,就必定出现假粮票。为了得到粮食,总会有人前赴后继的制造假票,如跗骨之蛆,只能缓解,无法根治。 岛国不是天朝,武家不存在言官这种可以风闻言事,说话不用负责任的姬武士。 姬武士提出问题,就得想办法解决问题,不然就是对主君耍流氓,真的会被拉出去砍头。 大熊朝秀解决不了假票问题,义银又一定要用粮票制度,那么她只能将问题捅破,把皮球踢出去。 功劳,她可以不要。但麻烦,也请求主君别让她背锅。 义银苦笑摇头,他麾下一个个鬼精鬼精的。真得时时刻刻打起精神,一时不慎,差点就误了事。 连山中幸盛都品出其中的三昧,自己竟然没反应过来,可见最近啪啪得用肾过度,心神懈怠了。 义银说道。 “粮票制度对我斯波家的福利体系有大用,不能因咽废食,为了假票问题而废弃粮票之大益。 大熊姬,你详细写一份关于假票相关问题的文书,连同粮票制度的详细运转方案,一齐发往近幾。 你且安心做事,一切有我。” 义银把话说到这份上,大熊朝秀终于是放下心来,伏地领命。 自己把问题都说清楚,主君还是铁了心要推进粮票制度,未来如果再有意外发生,大半责任也在石田三成身上,牵连不到自己。 大熊朝秀总算是放下了心事,至于石田三成会不会被困扰得挠头,就不管她的事了。 这就是当下属的痛苦,主君永远不会错,有错的肯定是 像义银这么厚道,愿意公开罪己的主君可不多见。可即便如此,大家也不能总指望一出事,主君就出来罪己吧? 所以,这锅该推还得推,死道友不死贫道,让石田三成哭去吧。 说完粮票之事,几人再谈起其他政务。 岛胜猛出列鞠躬,说道。 “津多殿,小笠原长时给我发来信函,说自己能力不足,不堪大用,恐难以担当统战众之名。” 义银瞳孔一缩,问道。 “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怎么会想要请辞统战众?” 镰仓幕府崩溃后,天下大乱,信浓国也陷入混乱。之后足利幕府崛起,村上家的信浓总大将身份被足利将军承认。 可足利家的操行是人尽皆知,最会玩制衡手段。守护体系建立后,小笠原家又被立为信浓守护。 村上家与小笠原家各有名分在身,自然都不甘示弱,围绕信浓霸权的争斗延绵百余年。 直到武田信玄攻略信浓国,先后击败小笠原长时,村上义清,把两人逼到走投无路,不得不求助于越后国。 义银与上杉辉虎出兵北信,在川中岛与武田信玄血战一场。双方打得两败俱伤,头皮发麻,最终选择妥协,以川中岛为界。 村上家和小笠原家斗了上百年,之前因为武田家的威胁不得不抱团合作。 等武田家一撤,双方自然是各走各路,不愿意继续苟和。村上义清跟了上杉辉虎,而小笠原长时则选择了斯波义银的关东侍所。 小笠原家也算是加入关东侍所的第一个地方名门,义银又劝小笠原长时让出信浓守护给予武田信玄,也算欠她一份人情。 虽然她实力孱弱,但在关东侍所还是深受礼遇,义银是以千金买马骨的心态看待她的加入。 可如今,她竟然要请辞统战众之名,义银不免怀疑她被人欺负,受了委屈。 岛胜猛摇头不知,她被义银任命为御统战众,乃是统战众之首。小笠原长时言语隐晦委婉的辞职报告往她这一送,她也是一头雾水。 她一直在大胡领盯着南面的动静,对身后关东侍所内部的龌蹉并不了解,天晓得小笠原长时是受了什么刺激,发得哪门子疯。 两人正纳闷,一旁的山中幸盛说道。 “关于小笠原长时,我倒是听过一些风言风语,她似乎有些抑郁。” 义银皱眉问道。 “怎么说?” 山中幸盛回答。 “小笠原长时一直在北信窝着无所作为,武家之间最重实力,日子过得好像不太如意。 我是刚回关东不久,许多事也说不清,偶尔听到过几句罢了。” 大熊朝秀瞅了眼山中幸盛,说不清还敢胡乱开口,这丫头果然是受宠,说话无所顾忌。 岛胜猛与山中幸盛都不清楚,义银就把目光转向了大熊朝秀。 “大熊姬,你对此有了解吗?” 大熊朝秀思索着缓缓说道。 “小笠原大人,她是关东侍所刚才建立之时,就欣然加入的第一批武家。 只是关东侍所发展的太快了,才两三年功夫,就壮大到现在的程度。小笠原大人远在北信,一直没有什么机会为津多殿分忧解难。 她只能眼看着我们这些人奉公有得,真田众迅速崛起。 这次冲动想要请辞统战众名分,可能是看到武家义理促进会向南开拓,自己又帮不上忙,难免有些失落。 臣恳请津多殿,原谅她的鲁莽无礼吧。” 大熊朝秀说得面面俱到又不得罪人,但意思都到位了。义银微微点头,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关东侍所这两年迅速扩张,的确是有不少人跟着吃上了肉。 可小笠原长时远在北信,她的地盘是上杉武田两家当年协议的缓冲区。那边是越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