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一句话吓得安藤守就魂飞魄散,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当初攻略美浓,织田信长竭力分化东西美浓武家,让西美浓武家在自己与斋藤义龙的争斗中,保持中立观望态度。 而安藤守就因为有叛乱前科,被斋藤义龙厌恶,不得不投入织田信长麾下,参与对斋藤义龙围攻。 可偏偏就是那一战,织田信长输了半筹,不得已败退美浓尾张两国边界,形势岌岌可危。 安藤守就又耍起滑头,写信送往稻叶山城,想要给斋藤义龙当内应,再次反水。 但她万万没想到,斋藤义龙竟然会突发急病而死,西美浓武家立马加入织田信长阵营,东美浓武家也放弃抵抗,献出稻叶山城投降。 而那名带她亲笔信去往稻叶山城的信使,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时隔多年,这件事一直没有爆出来,安藤守就以为那名信使是死在战乱中,也慢慢放下心事,太太平平当她的织田臣子。 可今日,织田信长的一句话,顿时让她满头大汗,明白了真相,原来那名信使是被织田信长拦了。 可织田信长硬是忍了数年,等彻底掌握了美浓国局势,才选择在今天借机发难,好深的心思呀。 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滴落,安藤守就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织田信长饶有兴致看她的面色变化,其实那封信早就跟着死去的信使一起被烧了个干净,但安藤守就并不知道这件事。 当初织田信长进行美浓攻略,尾张美浓两国体量相当,她无力一口吞下整个美浓,于是把重点放在了东美浓之地。 众所周知,西美浓三人众有四个人,乃是西美浓最强的四位有力武家。在这四人中,织田信长最反感的就是安藤守就。 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曾经出卖过竹中重治,斋藤义龙,织田信长,现在还恬不知耻得以美浓武家领袖自居,想拖织田信长的后腿。 今天,织田信长就是要流放她与林秀贞这两个美浓尾张大佬,给两国的老部下们提个醒,要么跟上自己的脚步,要么就会失去一切。 她看着一脸绝望,伏地叩首的安藤守就,淡淡说道。 “你也跟林秀贞一样,流放出境吧。” 织田信长只说了寥寥几句,就剥夺了两位重臣的一切,让在场诸姬连大气都不敢喘。 抬眼看了一圈吓坏的鹌鹑们,织田信长满意点点头,拍了拍手,门外走入四名姬武士,站在两位重臣身后,朝织田信长鞠躬行礼。 林秀贞与安藤守就咬牙拜别主君,维护着自己最后的尊严,主动走出了议事厅。 她们乖乖听话,就只是失去权位,如果还敢狡辩顽抗,让织田信长找到理由发难,全家都要遭殃。 等她们黯然退场,织田信长这才继续说道。 “柴田胜家!佐久间信盛!” “嗨!”2 这两名重臣听闻织田信长召唤,赶紧出列,不敢有丝毫犹豫。 柴田胜家与林秀贞一样,都曾经是织田信行叛乱的助力。她即便知道林秀贞的下场是主君在借题发挥,但依然本能得感到颤栗。 林秀贞与她都是织田信长母亲留下的老臣重臣,如今眼睁睁看着林秀贞被流放,她岂敢再居功自傲,唯有老老实实听从吩咐。 佐久间信盛比柴田胜家更加害怕,是满头大汗,后衣早已湿透。 她与林秀贞向来一唱一和,身为老武家是自诩功高,对织田家不断扩张的快节奏,也颇有怨言。 同样阴阳怪气爱唱反调,看到林秀贞这个下场,可把她吓坏了。 她又不能与柴田胜家相比,柴田胜家是织田家中第一猛将,尾张武将派领袖,作战有力,屡立战功,织田信长非常看重。 而佐久间信盛这些年渐渐懈怠,正是织田信长话中所指,躺平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那号人,她岂能不怕呢。 好在织田信长并不想继续扩大打击面,只是肃然说起正事。 “你们两个各自动员部众,立即带兵去南近江之地。佐久间信盛去永原城,柴田胜家去长光寺,把南近江还忠于我的武家都聚集起来。 这次南近江骚乱,是肃清当地的大好机会,六角母女已经在野州河原竖旗聚兵,那些不服我家统治的蠢货全都跳出来了。 权六,你不是一直在埋怨我厚待南近江武家,尾张老功臣们都没办法在南近江弄上几块好地吗? 现在,机会来了。 我任命你为南近江平叛总大将,佐久间信盛为副将,能立多大的军功,能拿多少地盘,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织田信长此言一出,柴田胜家与佐久间信盛都忘了害怕,同时露出惊喜的表情。 当初上洛之战,织田家与浅井斯波两家合作,一起上洛击溃了六角家。但事后,参与战事的织田武家并未得到太大的好处。 一来,是南近江武家不爽六角母女乱政,纷纷倒戈降伏,让上洛联军没机会剿灭几家豪强大户,夺取她们的土地。 二来,是六角家败得太快,观音寺城一战,斯波义银城下显神迹,蒲生贤秀趁机在城头闹叛乱,一举奠定了胜局。 没有足够的军功,自然无法拿到厚实的恩赏。 再加上当时织田家初入近幾,织田信长还有些谨慎。她派遣丹羽长秀安抚南近江地方武家,扎下根基,也不允许武将一派滥杀夺地。 这一次,六角母女起兵,那些受不了织田家新政的南近江墙头草们,选择再次倒向六角家,借此驱逐织田家的势力。 这就给了织田信长借口,要把这些人连根拔起,以绝后患。 织田家经营南近江这一年多,愿意跟着织田家混的当地武家,都已经拉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