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与繁君能生出个女儿来。实在不行,那就让成田长泰自己的姐妹,自己的次女去继承家业。 总之,甲斐君成了忍城成田家的香馍馍,他的父亲繁君是鸡犬升天。有斯波义银这尊大神杵在甲斐君身后,成田家臣团也无话可说。 ——— 茶室内,斯波义银坐在主位,北条氏政列于次席,成田长泰陪坐在下首。 这会儿,三人正在一起观看茶人献艺。 成田长泰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再让甲斐君这熊孩子在此时陪席,万一他又不知轻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忍城成田家扛不起。 斯波北条两家的家督在上,成田长泰也得小心翼翼赔笑,说道。 “此人乃是附近最好的茶人,虽然技艺比不上繁华之地的大茶人,但却有一手绝活,善用青梅。 青梅盛夏便可摘取,最好的成熟期却在立秋。这会儿确实有些过季,但这茶人特地挑选了些品相晚熟的,大胆请两位殿下品鉴一番。” 义银笑道。 “青梅煮茶?以前没见过,但听起来好像不错。” 北条氏政一直在偷偷观察义银,多时不见,佳人风采依旧,让她心中感慨万千,不免有些激动。 这会儿别说是喝什么青梅茶,给她一杯井水,她都能当作琼浆玉液,美滋滋喝个透心凉。 秀色在前,可餐,亦可茶,她乐呵呵捧哏道。 “津多殿说的极是。” 义银哪知道北条氏政心猿意马,他一边看茶人献艺,一边准备应付北条氏政接下来的言词交锋。 北条氏政千方百计要和他会面,死皮赖脸把甲斐君这孩子都给带进沟里,难道就为了见一见自己,和自己喝杯清茶?不可能的! 三人看似都在观赏茶艺,神色却是各异。北条氏政神情恍惚,义银严阵以待,成田长泰则是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熬到茶人献上香茗,成田长泰便匆匆领着茶人鞠躬告退,把地方空给了两位殿下。 茶室的四面拉门大开,守卫的斯波北条两家姬武士,都能在远处遥望见自己的主君,却听不到什么内容,不会打搅两位主君谈话。 而成田家的人早就撤出了茶室附近,不见踪影。 此时已过立秋许久,秋老虎的热度渐渐冷淡,微微凉风中带着青梅的茶香,茶室中抬眼可望庭中园景,一片宁静祥和。 北条氏政与爱慕之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心中只愿此刻永恒,沉默是金。 义银等了她半天,却不见她开口,不免有些奇怪,拿起茶汤抿了一口,问道。 “北条殿下用尽心思要与我会面,连小孩子都要利用上,怎么这时候反倒是无话可说?” 北条氏政面露愧色,鞠躬道。 “津多殿贵人事多,我几次派遣北条幻庵大人前往拜会,都无缘见您一面。 这次听说您从小田城回来,绕道看望义子,我便不请自来,实在是太失礼了。 甲斐君之事,确实是我孟浪,让孩子受惊了。我北条氏政欠这孩子一个人情,还请津多殿海涵。” 义银看了眼诚恳的北条氏政,点点头,算是揭过此事。 以北条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北条氏政亲口承诺的这份人情可不轻。甲斐君只是受了一点小惊吓,就能换回这份人情,确是值得的。 义银说道。 “北条殿下约我相见,到底所为何事?” 义银心里清楚,北条家一直想要见他,就是希望确定相越同盟的可靠性。他既然同意见面,心里自然有准备,就看北条氏政怎么说。 可北条氏政的表情却有些奇怪,只见她缓缓拿起自己的茶汤,又慢慢放下,似乎有满满的心事。 双方主君见面谈判,她这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实在是很失分。义银都有些搞不懂了,她这是什么情况? 半晌,北条氏政似乎下了决心,问道。 “敢问津多殿,您对关东诸姬如何看待?” 义银愕然,又有些莫名其妙。 北条氏政千辛万苦抓住和自己见面的机会,怎么迟迟不进入正题,还在东拉西扯些什么呢? 可就是这份未知的怪异,让义银越发谨慎,小心问道。 “北条殿下何出此言?” 北条氏政一脸诚挚,说道。 “青梅在前,忽然想起三国故事,心潮澎湃之余,有意请津多殿点评一二。” 义银听得哑然,望着面前的青梅茶,忍不住笑起来。 这北条氏政有点意思,要学曹操与刘备煮酒论英雄,想要与我青梅茶前论英雄?这问题倒也有趣,那么两人谁是刘备?谁是曹操? 北条氏政哪有义银想得那么复杂,她以青梅为例,只是遮掩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想知道义银怎么看待羞辱过他的武田信玄,看待痴迷爱慕他的上杉辉虎,还有。。怎么看待自己这个手下败将。 直至此时,北条氏政还在犹豫,是要否将自己对武田之女的猜测,告知斯波义银。 她不知道义银在盐田城遭遇了什么耻辱的往事,更不知道义银得知自己可能有个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但她知道,自己有许多话憋在心里,实在是难受得很。她想要说,又不敢说。 义银想了一想,说道。 “北条家四代经营关东,对关东诸姬一定颇有见地。有北条殿下珠玉在前,我不好献丑。” 义银哪里知道北条氏政为情所困的愁思,他只是警觉得把这场会面当成一次政治上的交锋。 在尚未探明北条氏政的目的之前,他不愿意多说什么。 北条氏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