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利久点点头,说道。 “你也不容易,这总大将的位子的确不好坐。三好义继若是真心投靠津多殿,扶她一把也是不错。 你现在这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今日的宴会应该是津多殿宴请幕府诸姬,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要是不小心在宴上失仪,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的笑话?” 前田利益苦涩一笑。 “母亲,我心里实在难受。 那明智光秀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帮细川藤孝留宿斯波府邸,这不是在给津多殿脸上抹黑吗? 外面不知道又会传成什么风言风语,实不为人臣,这个奸佞!” 前田利益向母亲诉苦,对明智光秀的愤怒溢于言表。 前田利久却是反问她。 “利益,你有多久没与君上同榻共枕了?” 前田利益被母亲的话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看向紧闭的拉门。 “母亲,何出此言?” 前田利久嗤之以鼻。 “你放心,门口没人,这里就你我母女两人。 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早在尾张之时,我就知道你肯定与津多殿之间必然有过什么。 我只是恼你,你现在怎么越来越胆小怕事,反倒没有了当年的敢作敢为?” 前田利益苦笑道。 “今时不同往日,君上这些年地位越来越高,我亦是被委以重任,反而不能像当年洒脱,肆意妄为。 母亲,你不是一直反对我痴迷君上,与前田利家争风吃醋吗?今天你是怎么了?忽然问起这个来?” 前田利家瞪了女儿一眼。 “我反对有用吗? 你从尾张出来,至今已经有六年,半大丫头都要长成老姑娘了,还是执迷不悟,不肯老老实实娶个丈夫。 还有,利家是你四婶,你怎么可以直呼其名,一点礼数都不懂。 说起来,利家也是个死脑筋,她年纪比你还大个几岁,再痴迷下去眼看就成老妪了。” 前田利久越说越气,摇着头是长吁短叹。 在这个中古时代,世人结婚很早,三十岁就可以当奶奶,称老妪,前田利家这会儿都二十七八岁了,可不是奔着老妪去了? 一个妹妹,一个养女,全都被猪油蒙了心,满脑子只有斯波义银,前田利久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些年,前田利久劝也劝烦了,可今时今日,她反而有了些别样的想法。 前田利久一如既往在埋怨,但前田利益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异样,母亲的态度似乎有了变化。 前田利益小心问道。 “母亲,你是希望我与君上之间发生些什么?” 前田利久叹道。 “原本指望你好好找个丈夫,以你现在的权位,在斯波家内家外寻一有力武家联姻,以后伊贺前田家也能得到一家强援。 可你呢?娶丈夫不肯,君上那边也迟迟没有进展,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女儿的? 你就算学武田信玄,搞个大肚子出来,也能让我安心不少。至少以君上对子嗣的态度,以后少不了要关照伊贺前田家。 看看人家明智光秀多聪明,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敢下手,拉着细川藤孝联手争宠。 再看看你,就知道借酒消愁!” 前田利益郁闷道。 “我可不是明智光秀那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就算与君上在一起,也要是明媒正娶,又或者正式入赘。” 前田利久呸了一声,急得跺脚道。 “蠢女儿!你到现在还指望着君上招亲入赘?君上何时明确提起过有入事?那都是明智光秀在暗中煽风点火,引你们这群傻子当了真! 如今三大宗派为君上造势,引君上入神道,事情已经是明摆着。 君上要当现世神,他怎么可能嫁与世俗之人?要争,那也是争君上的血脉呀,我的傻女儿! 武田信玄与上杉谦信已经得手,明智光秀拉着细川藤孝在抢跑,你个傻瓜还在这里自幽自怨! 难道真要看着她们一个个大了肚子,有了孩子,你才会醒悟吗?” 前田利久一番话,如醍醐灌顶瞬间把钻牛角尖的前田利益给泼醒过来。 对呀,君上先是出家修行,然后造势成神,眼看就要走上神坛。 一旦他成了现世神,世间还有谁有资格娶到他?走上神道便没有回头路,斯波义银这辈子已经是不可能嫁人了。 入赘之争更是无稽之谈,君上从来就没承认过! 前田利益倒吸一口冷气,忽然发现自己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想到明智光秀正拉着细川藤孝在斯波府邸嘿嘿嘿,正在抢走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君上之种,前田利益气得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前田利久看前田利益总算是明白过来,恨不得在她脑门上在打上几下,真是个愚蠢的女儿! 如果有可能,前田利久当然希望前田利益能够正正常常娶一个丈夫。 以伊贺前田家今日的地位,近幾的有力武家与名门后裔,都不会拒绝和前田利益联姻。 两强联手,度过乱世,伊贺前田家必将成为下一个时代的名门贵胄,至少能享有百年荣光。 但是,现实却逼着前田利久不得不趟这浑水,支持前田利益去追求斯波义银的血脉子嗣。 一方面,前田利益对斯波义银情根深种,这些年不知悔改,前田利久也劝累了,死心了。 另一方面,对于伊贺前田家而言,也有得到斯波义银种子的迫切需求。 前田利益在伊贺国有知行地一万两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