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一直是面和心不和,两人矛盾的根子,还在义银自己的身上。 当年那场雪中对决,要不是义银跑得够快,山中幸盛与岛胜猛一定会挥刀对砍,血溅五步。 虽然义银用大义阻止了两人的械斗,但这两人从此不和,明争暗斗就没有停过。 山中幸盛能力平庸,岛胜猛智勇双全,义银又容易心软,时常是一碗水端不平,总护着山中幸盛。 岛胜猛当然不会记恨义银,她只会觉得山中幸盛以色侍君,德不配位,厚颜无耻。 山中幸盛自然也是不甘示弱,所以有时候闹得挺难看。 但总体而言,两人都是义理姬武士,还是能以大局为重,真遇到大事,还是靠得住的。 就像这次,岛胜猛知道山中幸盛要来觐见,也不会刻意阻挠山中幸盛。 义银哭笑不得,就在于此。搞了半天,今天自己软成这样,还真是岛胜猛刻意为之,为难情敌。 但对于这两人的私下暗斗,义银也是无可奈何,不伤大局就好,自己无非就是吃点亏,累累腰。 “算了,先不提山中幸盛要来的事。岛姬,有件要事,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嗨,请圣人吩咐。” “北条家将东武藏之地献给我的事,你知道了吗?” “嗨。” “我有意将东武藏之地交给你打理,你觉得如何?” 岛胜猛诧异看向义银,义银慵懒得靠在她肩头,问道。 “怎么?你不行吗?” 义银一句双关,让岛胜猛瞬间涨红了脸。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姬武士怎么可能说不行呢? “圣人有令,臣下自然遵从,也一定会办妥。只是。。山中幸盛是否会有想法?” 岛胜猛这么说,自然不是为了情敌考虑,而是为了大局稳定。 斯波家在关东最牢固的两根钉子,一根是关八州的大胡领,由岛胜猛负责,一根是越后国的枥尾城,由山中幸盛看护。 两人虽然私下不和,但公事上却不敢怠慢,隔着越后山脉遥相呼应,是斯波家在关东的核心力量。 斯波义银让岛胜猛管理东武藏之地,将十几万石领地安心交给她,岛胜猛当然很感激圣人的信任与器重。 但如果山中幸盛因此心怀芥蒂,之后两人的配合,也许就会出问题。 特别是关东侍所的常务理事会,两人不能团结一致的话,怎么维护三位常任理事的一票否决权? 义银笑道。 “这不用你担心,我决定将东武藏之地交给你,自然有我的考量。 山中幸盛那边我会去说,她有她需要负责的事,你不必操心。” 两人正说着话,门廊上传来脚步声,走到跟前却是没有拉门,只是隔着纸门鞠躬。 义银问道。 “什么事?” 蒲生氏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圣人,庭外有使番传讯,山中幸盛大人无法赶来觐见。” 义银皱眉问道。 “为何?” “说是伊达政宗冒着寒冬腊月南下请罪,此时已经到了枥尾城,正等候圣人发落。 事发突然,山中幸盛大人只能待在枥尾城陪同,恳请圣人指示。” 义银愣了一下。 这伊达政宗倒是个狠人,比起斯波同族的大崎,最上那些人,反应要快多了。 门内的义银思索起来,门外的蒲生氏乡却还在说着。 “圣人,天色快亮了,您忙碌一夜不曾休息,还请早些歇息。 臣下斗胆进言,圣人身怀天下之望,贵重无比,不可太过迁就她人,乱了轻重,伤了己身。” 蒲生氏乡这话可谓是毫不留情,听得房中的岛胜猛阵阵惭愧。 这外面威风堂堂的忠义大将,义理姬武士,上了床就像是换了个人,贪婪不知足,累得圣人有气无力,看得蒲生氏乡又嫉又恨。 老娘都不舍得这样糟蹋圣人,你倒是玩起来不心疼,往死里嗨! 这会儿,蒲生氏乡揣着明白装糊涂,这话看似是说给义银听得,但到底是刺着谁,房中的岛胜猛心里清楚,也无力反驳。 义银见她们两人在纸门内外,不捅破窗户纸的隔空喊话,也是心里好笑。 想到山中幸盛不来了,岛胜猛这一阵折腾不但白费功夫,反倒引来蒲生氏乡冷嘲热讽,有趣至极。 义银半边身子软在岛胜猛身上,对着纸门外酸味醋意快渗透房间的蒲生氏乡,说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蒲生氏乡迟疑一下,不敢顶撞义银,只得不甘得伏地叩首,告退而去。 她这一走,岛胜猛更加坐不住了,就要起身告辞。义银却是拉着她,不让她走。 “急什么,陪我睡一会儿,难得见面,我想你了。” 岛胜猛听到义银说想自己,顿时心花怒放,可想起蒲生氏乡刚才的讽刺,又是心有余悸。 这犹豫之间,义银已经在她怀中打起鼾来,看来是真的累坏了。 岛胜猛抱着义银,看着他俊朗的侧脸,不禁有些痴了。 这会儿,她又怎么舍得放手离去,只能是咬咬牙,把蒲生氏乡的话抛之脑后,抱着义银一起躺下睡觉。 蒲生氏乡在庭外等了半天,不见岛胜猛出来,心恨得啐了一声,她不敢埋怨义银,只能腹诽着。 什么忠义大将,我呸,老涩批一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