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声道:“人已经走了。”不必再装了。
果然,他的话音将将落下,衣角便得了解脱,皱巴巴的一块儿慢慢舒展开。徐瞻的视线随着那只缩回的小手朝床榻看去,只见本该“晕厥”着的小小一团人影这会儿已然动作利索地爬坐起身,正抬起胳膊扯头上描龙绣凤的喜帕。不知喜帕被什么纠缠住,小小的人儿折腾半晌,竟直接嘤了一声,带着浓浓的焦灼与懊恼。
徐瞻风轻云淡地抱臂旁观了一会儿,终于伸出手,拨开几乎缠在一起的流苏珠串,轻轻松松地挑落喜帕。
“咦?”不提防眼前骤然失了遮挡的小姑娘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一双清澈明亮的杏眼瞪得圆乎乎的,就这样直直地看向面前长身玉立的俊美男子。
秋日微凉的日光从窗牖间钻入,轻轻浅浅的洒落在青年的身上,为他周身染上一层温柔的光晕。云浅的视线落在男子分外好看的桃花眼上,分明该是一双多情眼,偏这会儿眸色浅淡,蕴着疏离打量之意,教人不敢与之对视。但即便只匆匆一顾,男子俊美昳丽的容颜却已经刻印在了云浅的脑海中。饶是轮廓线条刚毅许多,可云浅仍一眼就笃定,眼前人便是她心心念念许久的少年郎。
这般想着,云浅又悄悄去瞄男人的手。
指骨分明的修掌虚虚的握着拳,许是察觉到了小姑娘的目光,徐瞻不露神色地侧身,将手拢于袖中。看着小姑娘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徐瞻不由得挑了挑眉,眼底更多几分审视。
依母妃所言,他这位新娘子该是一位容貌极为娇艳的女子,且是个举止进退有度、恪守闺阁教条的名门闺秀,可眼前这个小姑娘样貌虽然姣好清丽,但却多了几分憨然稚气,举止行为也显然没有多少约束,单论大喜之日装晕做戏,便极其不合规矩。
徐瞻眯了眯眼,心情不算坏的想道,他只怕是娶了个冒牌的丫头回来了。
“周姑娘?”徐瞻率先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声音慵懒中掺着冷淡,道,“有什么话,现在可以直说了。”
云浅眨眨眼睛,对上他仿若洞悉一切的目光,心上忽而扑腾了一下。他这是知道了什么?云浅心中没底,但此时容不得她多思多想,或者生出退意,在徐瞻淡如深秋寒月的目光注视下,十分老实地说道:“我不是周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