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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水(1 / 2)

15.

姜毓宁疾步奔来,好似一只蹁跹的蝶,裙摆在半空中扬起一道弧。

这些年,她长高不少,廊柱上里纪录身高的线划了一条又一条,可是在沈让面前,好像仍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个子未及他的肩膀。

沈让将人稳稳接住,由她没骨头似的挂在自己身上,两手扶在她的背后,以防她掉下去。

“哥哥,我好想你。”姜毓宁搂着他的脖子,眸中含泪,眼尾泛着一点红,竟叫人瞧出几分娇娆韵味。

看着她,沈让不由得想到几年前自己离京的时候,她的脸颊还肉嘟嘟的,完全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可是如今不过三年过去,她的五官已经张开,由小姑娘出落成了婷婷少女,眉目艳丽如画。

竟叫他有一瞬间的愣怔。

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他单臂托住小姑娘,另一只手朝身后的樊际招了招。

一直在旁边安静当摆件的樊际会意,从怀里掏出一个匣子呈上。

沈让示意小姑娘去拿,“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姜毓宁接过打开,一支通体莹粉的海棠花簪映入眼帘,她伸手拿起来,触手温凉,簪头和簪身之间没有拼接的痕迹,浑然一体。

沈让解释道:“这是一整块芙蓉石镂刻打磨而成的,原想当作你今年的及笄之礼,但既然提前回来了,就现在送你吧。”

姜毓宁现下还戴不了簪子,她小心将它放回匣子,欢喜道:“哥哥,你待我真好。”

她眉眼弯弯,十足的孩子气。

沈让见她如此,方才的那点异样情绪一下子消失不见,他抱着人一路来到花厅,兄妹两个坐在一起,吃了一顿久违的团圆饭。

用过晚膳,沈让没再陪小姑娘,独自一人回了房间。近几日日夜兼程,他实在有些疲惫,底下人一早就烧好了热水,他沐浴后,早早便上床安置了。

他入眠很快,却睡得不算沉,这些年的行军生活让他习惯了随时随地保持警惕,即便是在睡梦中,他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

因此,夜里姜毓宁悄悄推门走进他房间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醒了。

但他没有睁眼,是想看她大晚上跑过来干嘛。

吱呀一声,房门被关上。

紧跟着是一阵放得极轻的脚步声,她逐渐走近,最后停在床上,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撩开了帷幔。

下一刻,身侧的被褥轻陷,等沈让反应过来时,小姑娘已经躺到了他的身侧,柔软的发丝落在他的枕侧,带来一阵极为浅淡的花香。

沈让的呼吸微微停顿了一下。

今日一回来,他就发现小姑娘成熟了许多,可是想着毕竟是打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他一直视她为自己的妹妹,若动辄就要避嫌,难免伤了两人情分。

可是眼下,小姑娘抱着他的手臂,竟就这般钻进了他的怀里,已经明显拢起的柔软隔着两层布料贴过来,让他不得不意识到——

小姑娘长大了,他们不该,也不能再这样亲密下去。

“宁宁。”沈让坐起来,拍了拍身侧的姜毓宁,“不能和哥哥睡。”

姜毓宁不愿动,没听见似的,仍旧抱着他的手臂不放。

她是最会卖痴撒娇的,从前沈让总是拿她没办法,但这次没心软,他冷着脸,加重了语气,“宁宁,回你自己的房间。”

见她仍是埋着脑袋不动,沈让干脆敲了敲床榻,唤道:“来人。”

很快,竹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公子,奴婢在。”

自从姜毓宁七岁那年不愿自己睡,抱着沈让哭了一场之后,沈让的住处便一直设在姜毓宁的隔壁,走不了几步路就能到,甚至更多时候,都是沈让将人哄睡才离开。

底下人早已习惯沈让对她的百般纵容,恐怕就算姜毓宁说今天要把常青园拆了,也不会有人说半个不字。

此时听到殿下的传唤,竹叶还有些意外,不过她并不敢表现出来,就立在门口安静地等吩咐。

沈让有些头疼地看着身边这一小团,“你进来把姑娘领回去,以后过了亥时后,就不要再让她乱跑了。”

竹叶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立刻应道:“是。”

应完,她便推门走了进来,要将小姑娘带回去。

不想姜毓宁比她动作快,在房门刚被推开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坐了起来,仰脸看着沈让,一张俏脸上挂满了泪珠。

“哥哥出门那么久,就一点都不想念宁宁吗?”她很难过,“为什么要赶我走?”

沈让终究是不忍心,他伸手拂去姜毓宁的泪珠,稍显粗粝的指腹蹭过她娇柔的眼尾,轻声道:“自然是想的。”

他试图讲道理,“可是宁宁,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不可以再和哥哥躺在一张床上,这些道理,你不是都读过吗?”

“可是……”姜毓宁瘪了瘪嘴巴,伸手捂住小腹,“可是宁宁不舒服,就想离哥哥近一些。”

她越说越控制不住哭腔,委屈道:“我真的很想哥哥。”

“不舒服?”沈让伸手将姜毓宁端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看她双手捂在肚子上,便问,“是肚子不舒服?”

姜毓宁可怜巴巴地点头。

原本,沈让以为这小姑娘是为了不回去在故意装病,可此时离得近了,才发现她的脸色竟真的有些苍白。

他拧起眉,吩咐床边站着的竹叶,“去找大夫。”

说话间,坐在他腿上的小姑娘身子一倾,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光洁的额头磕在他的锁骨上,沈让伸手摸了摸,没有发热。

不是风寒发热,难不成是吃坏了肚子?沈让正回想晚膳时姜毓宁都吃了些什么,却忽然感觉裤腿一凉,仿佛有水透过来了。

他忽的一怔,随即偏头去看,方才姜毓宁睡过的半边床榻上,果然洇着一抹血红。

姜毓宁也在此时察觉到了不对,她低头看自己身下,竟被吓哭了,“哥哥,我,我怎么流血了?”

她身边自幼没有女性长辈,无人教导,竹叶竹苓这些婢女也不会教她这些,以至于如今来了初潮,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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