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安洛回房间换了身衣服。
此时此刻她站在高大的衣柜前挑三拣四,却始终挑不出一件合眼能穿出门的衣服。
一想到要和江清辞单独出去学习,她那颗心就开始扑通扑通加速狂跳;虽然之前在教室也是单独坐一起,但好在周围还有四班其它人,也就不那么害怕。
但等会要面对的是,她和江清辞单独出去,且只有两人啊!
虽然只是出去学习,但这是班长第一次单独约她出去,这真的很难不激动好不好?
安洛整个人把头埋在衣柜里狗刨式翻找,她身后全是被丢出去乱七八糟的衣服,隐约好可以听见衣柜里某人发出的疑惑的嘟囔声。
“我去年那件白色连衣裙呢?”
找了半天没找到,她精疲力尽的坐在衣堆里,看了眼门外,心想最终还是要使出她的杀手锏。
她清了清嗓子,朝门外喊了一声。
“妈!”
“妈——!”
“我找不到去年你给我买的白色裙子了,你放哪了?”
坐在餐厅吃饭的余珍听到安洛有气无力的长叫从房间传出,她放下筷子往她房间走去。
“喊什么?找什么东西?”
她一推开门就看见安洛坐在地上,衣柜门全开,地上都是被丢的衣服乱象,火气直升。
安洛:“妈,我那件白色的裙子呢?有雏菊碎花的那件。”
余珍掩下怒意,走到最边上那格衣柜正上方,翻出了那件裙子甩她身上,瞥了眼她欣喜的模样,觉得不对劲。
“当初给你买的时候不是说不爱穿裙子?行动不便吗?”
“怎么突然要找裙子穿?”
安洛起身把脚边衣服全甩回衣服,一堆衣服刚被甩进去就要掉出来,就被她眼疾手快关上了衣柜门,然后笑着拍了拍手,似乎对自己的关柜门的速度很满意。
“.......”
余珍彻底怒了,指着那个被她关上的衣柜:“你那堆衣服等谁给你叠?等我给你叠?”
安洛拿着裙子去落地镜面前对比,装作不在意地说:“等我晚上回家再叠。”
余珍知道她要出门,立马沉下了脸,厉声道:“明天高考了,你今天还有心情出去和同学出去玩?不准去!”
“给我在家好好学习!”
安洛一听不让她出门就急了:“妈,我们是出去学习,不是出去玩....”
可安母哪听的进那些,指着她说:
“我不管你是出去玩还是学习,今天你不准出门,好好给我在房间里待着,我和你爸在外面守着你。”
“谁高考前最后一天还有心情出去学习?自己都顾不上了,还顾你呢?”
“凭什么?我就要出去!”
“凭什么?凭我是你妈!”
安洛把裙子甩在床上,见安母这咄咄逼人架势,气的眼圈全红,吵又吵不过她,最后没办法,只能哭着坐在床上喊坐在外面吃饭的安逸。
“爸——”
“我要出去!”
安逸把碗中最后一口汤喝下,连嘴都没来得及擦,就赶忙去处理这母女俩的世纪大战。
他把余珍拉出房间,手指着卧室门,示意自己去交涉一下。
余珍白了一眼,对着门吼道:“安洛,我告诉你,今天你就在家给我好好学习,其它的你别管,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高考,谁在这个时间节点找你出去,说不定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你少跟这种人一起玩,妈都是为了你好.....”
安洛打开房间门,生平第一次冲破了那身束缚她的教养,吼了回去。
“什么不三不四?他才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你都没见过他,凭什么就对他下了定义?”
余珍浑身战栗,她竟没想到一直乖巧听话的女儿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跟她吵架。
“凭你是我女儿!我对你足够了解!”
安洛被她的话逗笑,那张精致小巧的脸上面色冷漠如斯,她站在门边,握着门把手语气极淡,像是事不关己再说别人的事。
“你了解我什么?了解我不想学小提琴你非要我学吗?了解我高一的时候想学理非要我学文吗?还是了解我被你们关在房间限制自由的滋味?”
余珍一怔,嘴巴张张合合,她咬着牙,红着眼眶死盯面无表情的安洛,说:“多一项技能多一份自信,你学琴没受益吗?学文我们是根据你擅长的科目叫你选的,也是为了你以后有学上,我们是为了我们自己吗?你摸着良心说,我们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吗?”
“限制自由?什么叫限制自由?我是没让你出过门吗?你晚上一个女孩子要出门安全吗?白天你要出门我们那次不是跟你一起?你要去哪我们都陪你一起去,这叫限制你自由啊?”
安洛:“我已经长大了,不用干什么都用你们陪!”
余珍看安洛那一脸的坚定,心下释然的点点头,拿手背擦过脸颊的泪,转身走了。
“行,你长大了,那随便你了,想出去就出去吧,我们也管不着你了。”
安洛走回床边背上书包,床上的衣服也不换,直接略过在走廊的两人,换鞋摔门而出。
门内。
两人走到沙发边坐下,餐桌上全是吃到一半的残羹剩菜,整个客厅寂静无声,安逸坐在余珍身边帮他拿纸擦泪,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跟女儿吵架都能吵哭,丢不丢人?”
余珍靠在安逸肩上,声音一抽一抽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做的那些不都是为了她好吗?你听听她刚说了什么?说我们不了解她?”
“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了,还要怎么了解?”
“为了陪考,我还推了一场演出,你说她怎么这么没良心?”
安逸笑了一声,没接她话。
他戴上围裙,把餐桌冷掉的菜下锅又热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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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安洛家旁边就是公交站,隔的不远,就百米之内。
所以她拉开铁门一出去,就看见了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