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辞扭头瞄了眼,瞧见她一脸满足不知所以的样子,顿时笑出了声。
“请你喝个奶茶就满足了?”
“那以后我要是请你吃顿饭岂不是感激涕零?”
安洛努嘴白了眼,又吸了口奶茶,顺着他话回:“是啊!不仅感激涕零,还想以身相许呢!”
他把她送回公交站,自顾自的笑了笑没接话。
在蝉鸣不止的盛夏时节,白天烈日高照的气温还未褪去,就连身旁吹过的风都带着稍许闷热,让人感觉身上黏腻腻的,不是很舒服。
清冷的轮月高挂于空,皎洁明亮的月光如银辉般洒下,被繁星点点簇拥着;她静静凝望着这个世界,感受着世间繁华与真情。
两人站在站牌边闲聊,没多久马路尽头就迎面驶来一辆320号公交车,停在两人面前,遮挡了去路。
安洛嘴里还一动一动的嚼着珍珠,她匆匆忙忙从书包拿出公交卡上车刷卡,刚想转身跟江清辞说再见,眼前就被一个人型肉墙撞掩盖住大片光亮。
接着就是一道刷卡成功的声音。
安洛拿着奶茶抬头,一动一动的嘴巴也随之停了下来,耳边是公交车关门的气音,下一秒车子发动,她身体因为惯性后仰,被江清辞抓着手往栏杆把手上扶,才勉强站稳。
她面色茫然:“你不用送我回家,我家离公交站很近,不会有危险的。”
江清辞迈着不稳当的碎布往后走,因为已经是最后一班车了,所以车上没什么人,除了它俩加司机,空荡荡的车头处只有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小孩,似是才放学回家。
“我把你带出来就要送你回家,过来坐。”
安洛背着书包做她身边,捧着奶茶低头咬吸管,弱弱喊了声他名字。
“江清辞。”
他应了声:“嗯?”
“我不想回家。”
我不想回家,因为下次跟你单独出来,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江清辞以为他是因为跟她父母吵架的原因,才逃避不想回家的,他从书包拿出一个亲手勾的毛线小熊钥匙扣塞他手里,扶了扶银框眼镜,面不改色道:“这个是和我妈去商场时,觉得好看顺手买的,送你。”
“明天高考别紧张”,车窗外的路灯从他的脸上虚晃而过,他面色温和,笑得很好看,似乎并没有把那件事当回事,只是跟前一段话毫无关系的情况下,又接了一句:
“回家跟你爸妈说声道声歉,就没事了。”
“可是我妈很偏执,之前练琴就是”,她低着头,心绪乱成一团,扣着奶茶杯上的标签纸说:“我其实最讨厌小提琴了,小时候因为手型总是被她打,为了逃避训练,我好几次用剪刀把琴弦剪断,但一觉醒来,床头边总会有新的琴。”
“我承载不了她的期望,学习也不聪明,学小提琴也没别人的有天赋,哪哪都不好....”
“但这次确实我不对,我会回家跟她道歉的。”
“......”
两人气氛因为这个话题变得很沉重,安洛拿着那个毛线小熊听旁边的人半天不吭一声,还以为他怎么了?
抬眸一看,她与江清辞平视,眼底尽显茫然。
“怎么了?”
【美日中心到了,请乘客后门下车,下一站和泰路口】
安洛听到广播立马起身,她把奶茶塞进书包,站在后门抓着栏杆,拿着毛线小熊对他笑着晃了晃。
“谢谢班长,明天考试我会加油!你要比我更加油,争取拿下文科第一的宝座!”
“这样我有个状元朋友,说出去多有面儿啊!”
江清辞轻笑出声,点了点头。
车前广播叮咚一声,系统声又在车厢里响起。
【和泰路口到了,请乘客后排下车。】
后面门应声收缩打开,安洛紧抓着玩偶,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站牌,走下了阶梯。
“也也。”
她刚要下车,就被身后江清辞的突兀的叫喊滞住脚;她还是有些不习惯江清辞这么叫她,总觉得很别扭。
“怎么了?”
江清辞欲言又止,他两手紧握,心被她脸上的笑重击一下,嘴边的话隔了好几秒后才说出来——
“你今晚说的话,能作数吗?”
“什么?”
司机见安洛站在门口不下去,不耐的催促道:“小姑娘你到底下不下去?不下去我开走了!”
安洛顾不得那么多,也来不及想她说了什么,随口答应:“作数作数,我先回家了,班长拜拜!”
她站在站牌便跟车上的男孩挥手告别,少女清澈的眼底容不下一丝杂质,一头黑发柔顺的落在身后,笑着的时候两个酒窝突显,纯真可爱,宛如一朵不曾沾染凡尘的白玫瑰。
江清辞抬手也回应般挥了挥,嘴边扬起笑,再只有一人的昏暗车厢里,他低声自言自语。
“我可当真了,安洛。”
“你不许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