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短时间也无法在众多设计师中脱颖而出,外加每个设计师升初设之前,都要有一年到一年半的助理设计实习阶段,最后要经历层层考核,才能上升初设的位置。
光是这一点,就让很多人难以接受。
有时张佳杰给他打电话,跟他聊最近工作上的糟心事儿,他都插不上嘴。
张佳杰大学毕业后和室友一起组了个工作室,专门做软件开发或者外包工作;当初被三人嘲笑是几个死宅程序员的他在跟江清辞同龄的阶段,作为原始股东正式挂牌,成立了新科技公司,并且做的风生水起。
他闲来无事时,喜欢坐在工位上画设计稿,那个小素描本的最后一页,是他涂涂改改过无数次婚纱的稿子,上面已经初见雏形,上半部分的腰身还差一些细节处理。
有一次K(肯)从他身边经过,看见他在画设计稿就走去瞧了瞧。
毕竟是自己亲自招的学生,虽说作为设计助理没有画稿这一任务,但是他对于他的设计水准和画稿能力都十分赏识,不然也不会用特权把他招到自己门下亲自教。
但拿起他手中的素描本时,他却怒了。
K恨铁不成钢的把他本子上画的那件婚纱撕碎丢在地下,对他怒吼道:“Questo tipo di design spazzatura non dovrebbe apparire in futuro nell\''azienda!(这种设计垃圾以后不要出现在公司里!)”
江清辞莫名其妙被吼了一声,脑袋还在发懵,还没反应过来护住那个素描本,就被面前表情严肃的K给撕了。
K对于公司所有设计师的作品都十分严厉,因为作为第一大时装公司,在世界知名度都名列前茅,所以无论高定还是季节限定款和时装周,都举目受世人青睐,对于这家满是全世界优秀设计师的公司来说,他那件婚纱稿子就是浪费时间的垃圾。
“spazzatura(垃圾!)”
江清辞看着地上的辛辛苦苦画的设计稿,他缓神过来后心底怒火中烧,身下两拳紧紧握拳,手心的指甲印触目惊心,浑身止不住气的发颤。
但半晌后,他默默蹲下,在K 的脚下一张张捡起素描本和撕碎洒满地面的碎纸,低声道歉:
“scusa(对不起。)”
周围工位看热闹的人不少,谁不知道设计总监K 的脾气有多大?设计过稿率极低,被退七八次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在座基本上没人没受过K 的毒骂,甚至被骂哭的不在少数,所以对于那位刚进公司的设助深表同情。
K恶狠狠剜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指着她们骂道:“Inattività?(很闲?)”
“La collezione autunno/inverno non è ancora stata presentata,possiamo farlo?(秋冬系列稿子到现在还没交上来,能不能干?)”
听到他的话后,人群立马四下散去,走廊一溜烟就没了人影,生怕下一秒骂的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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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这种事情经常发生,K 的脾气很差,但那次之后,他每当在接触高定成衣或是画设计稿时,都会让江清辞在身边看着,亲自手把手教他线条粗细的细节处理,和面料的表辨别。
跟在K身边来回周旋很累,大秀期间总是要替他对接各种东西,盯着各个环节以免出错。做设助的后半年各种事情堆积,他甚至一天基本上休息不了多久,K一个电话他就要跟他一起出差,处理工作。
他去哪都会带着安洛送的生日小熊,它是他疲惫时唯一的解药。
每当他累到整个身体像是拖着的行尸走肉时,他都会拿出那个小熊捏一下,然后笑着把耳朵凑近熊身,听那个混合女音的声音。
那天他工作下班后回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开门进屋后最后一点力气也消耗殆尽,他连坐回沙发上的力气都没有,直接泄力坐在了沙发地毯上,房间里没开任何灯,窗外大厦映射着五彩斑斓,房间亮起星星点点的微光,透着无尽的孤独。
江清辞拿出那个小熊,使力捏一下又一下,嘴角缓缓勾起,抱着他个小熊凑在耳边听。
“江清辞,生日快乐!”
“江清辞,生日快乐;江清辞,生日快乐;江清辞,生日快乐.....”
在那栋没开灯的昏暗房子里,它成了唯二的人物。
春去秋来,它以安洛的身份陪了江清辞一年又一年。
它陪江清辞一起度过那些艰苦难熬的日子,陪他坐在客厅工作,陪他度过害怕的雨天,陪他一起在外过除夕,陪他一起庆祝所有的功与名....
但它真的是安洛吗?
它不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但这个是他的精神寄托,是一个足以支撑他在外生活的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