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黎初这一嗓子喊出,原本嘈杂哄乱的教室,立马安静了下来 。
所有人目光都齐刷刷投放到她的身上,周身空气在那一刹那都凝结住,教室死一般沉寂了下来。
她尴尬的看了一圈静止的众人,面色“唰”了一下全红了,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到了耳根,现在的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张佳杰半仰着头,一脸迷茫的看向付黎初,身子却凑近江清辞,摸着后脑勺低声调笑道:“江清辞,这姑娘怎么像是找你讨债来了?”
安洛不安的目光四处游离,干笑了两声,强拉付黎初坐了下来:“你这么激动干嘛?”
她真服了这老6闺蜜了,每次碰到江清辞都是社死现场,丢死人了。
窗外孜孜不倦的蝉鸣声打破了教室的寂静,众人看见付黎初坐回椅子上,不以为然的又继续说起刚刚被人打断的话题,教室也瞬间恢复了之前的吵闹。
江清辞单手撑着脑袋,看窘迫不已的付黎初,嘴边依旧是那抹温和的笑容;他主动打破了前后位的尴尬气氛,在杂声四起的教室里自我介绍道:“既然坐前后位,那大家就认识一下呗!”
他慵懒的嗓音宛如夏日一冽凉爽的清泉,传入安洛耳中,不禁让她浑身战栗一瞬。
“我叫江清辞,你们知道了。”
他看向旁边的张佳杰,眼神示意着让他先说话。
张佳杰趴在桌子前方,两手垫在下巴处,十分欠儿的去看付黎初涨红的脸,带着几分痞气笑着说出三个字:“张佳杰。”
付黎初堪堪不敢抬头,她试探性的敛起目光去看安洛,课桌下的手紧紧拽着她的校服:“你先....”
安洛:“......”
活了十几年,她第一次见付黎初这个大咧子唯唯诺诺的。
别说,还怪新鲜。
她无奈的叹口气,侧过身子将视线转到了江清辞的脸上,却不料下一秒撞上他带笑的眸眼,怔怔让她嘴边的话又强塞了回去。
她开始打量起来他。
少年一头乌黑茂密的短发,中分刘海自然岔开,面部棱角分明,一双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剑眉之下立体的五官却完全不违和,却是恰到好处添了些英气,使他身上温顺和善的气息从而得到了一丝中和。
江清辞在她呆愣的注视下,哧声挥了挥手:“怎么傻了?”
张佳杰把胳膊搭在椅背上,以坐靠吊儿郎当的姿势出声侃道:“哟,我们江清辞魅力这么大?开学第一天迷倒两个?”
付黎初缓了一会,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消了下去;她又恢复之前那般大咧的样子,面不改色地说:“谁被他迷倒了啊?”
“真自恋。”
她本来对江清辞和张佳杰挺有好感的,却在他这句话一出,立马下头。
所谓她上头也快,下头也一样,这个世界又不是没有男人,下一个。
江清辞捶了下他肩,白一眼他:“别嬉皮笑脸的乱说话了。”
张佳杰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随即收起了脸上的贱笑,将凳子往前挪了挪,坐正了起来。
付黎初别了眼不说话的安洛,没好气地说:“我叫付黎初,她叫....”
“安洛,我知道。”
原本要介绍安洛的付黎初却被江清辞抢先一步说出了她的名字,她一脸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
江清辞那句话完全遵循着本能,像是没经过大脑一般,直接脱口而出。
导致后面他被人反问的时候,神色倒显得慌乱,开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以前集川一中在学校公告栏看到过她”;他连忙找补,反应极快地说:“市演讲比赛第一名,有照片。”
他一脸坚定自己的说辞,脸不红心不跳点了点头,还顺嘴夸了一句:“还挺厉害的.....”
安洛微抬起头,面带羞涩的对上江清辞的视线,没过两秒又低下了头:“就是恰好比较走运而已....”
付黎初瞧安洛那慢性子就急,直接大方接过江清辞的夸奖,神采飞扬地说:“是挺厉害的,怎么说都是市奖呢!”
张佳杰瞧她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拿奖了呢?
“当当当——”
一声清脆的上课铃声悄然响起,班里四处串位的人都以极快速度赶回位置上坐好,自觉的静下了音。
空旷的走廊迎面走来一位拿玻璃杯带黑框眼睛的中年男人,他穿着玫红色花衬衫,下身着正统修身西裤,外加一双油量的大皮鞋,整个人笼统正派的势头尤为明显。
用张佳杰的话说就是——厅里厅气的。
从踏进教室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那个为中年男人的游移着,直至他站上了讲台,推了推镜框,众人才迟缓的意识到,一股较强的压迫感,正在从讲台上蔓延而下。
“首先,我先欢迎各位同学来到我们江陵附中。”
“我叫蔡国强,不出意外从今天到文理前都是四班的班主任了”,他从粉笔盒拿出一直显色的粉色粉笔,在黑板上飘逸的写下了一串数字,又推了推眼镜,指着黑板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大家可以记一下,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下面人慢悠悠的从书包里拿出笔,抄在了笔记本上。
蔡国强从讲桌上拿起花名册,抬起头往下扫视了一圈问:“谁是江清辞?”
似乎想都没想 ,所有人动作一致的将目光锁定在第三排靠边走廊的两个男生身上,因为早上的事情太过记忆犹新,那嗓门一喊,谁还不知道四班有个叫江清辞的人啊 ?
江清辞主动站起来:“是我老师。”
蔡国强上下打量了两眼江清辞,满意的点点头,又弯腰瞄了眼花名册,说:“江清辞成绩在我们班排名第一,所以他当班长大家有异议吗?”
下面人有异议也不敢发出,随着大部队人马附和了一声:“没异议。”
“好了,接下去咱们发书。”蔡国强找了把剪刀走下讲台,剪开了新书轧带,翻开外面包裹的牛皮纸,回头朝中间位置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