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你说他们会是姑姑的孩子吗?”
韩黎把茶杯递给顾亦寒,接着摇了摇头,“不会。”
“我记得在十七年前,皇长公主就曾立下誓言,齐云一事以后终身不嫁。她是一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况且国师一直都在京中,不曾离开。”
“是,她确实说过。”顾亦寒看着他,“可眼下根本找不到姑姑。”
当年整个大景除了她,但凡秦氏全部都赶尽杀绝。这两个孩子出门就说自己姓秦,说明长姐并未把此事告知他们,甚至把他们保护得很好。也不知此次这两人进城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若真是皇长公主殿下的孩子,就只能是收养的,我相信皇长公主断不可能做出令皇室颜面扫地之举。那么就剩下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她收养的子嗣,第二种……”韩黎顿了顿,“他们是皇长公主不得不养在身边的孩子。”
顾亦寒沉默不语。
“假设第二种成立,那到底是什么身份会让皇长公主殿下如此心甘情愿地悉心守护这二人。”
突然想到些什么,顾亦寒眼底神色晦暗不明,他低头落下一子问道,“阿黎,你对十六年前的景仁大乱有多少了解?”
韩黎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不算多。当时我还未与你相识,一定没你了解的多。”
“怎么了?此事与十六年前的大乱有什么关联吗?”
“但愿是我多虑了。”顾亦寒皱着眉,摇摇头沉声道。
他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顾亦寒敛神思考,没再多说什么,视线望向窗外。
早已走出茶楼的徐慕婧和顾淮言此时正在街上闲逛,但他们从出来到现在都没有开口讲话。
这时,徐慕婧转过身走到他前面,边走边说,“顾淮言,你想去吗?”
闻言,他看了一眼徐慕婧,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顾淮言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这得看咱们救下的公主乐不乐意了。”
“说的也是。”徐慕婧撇了撇嘴又嘀咕了一声,“那阿娘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呢?”
“肯定跟皇族是有关的吧。”顾淮言回答了她的自言自语。
“那……我和你的爹娘呢?”徐慕婧口中喃喃。
这次顾淮言没有回答。他揉了揉徐慕婧的脑袋,露出一个笑容。
“行了行了。别想了,想得小爷头疼。你不是一直想在天京城逛一逛么?走吧!现在时间还早,小爷我今天就带你好好逛!”
二人没走两步,面前突然冲出一辆马车,顾淮言脸色一变,眼疾手快地将徐慕婧拉到自己怀中。徐慕婧原本想自己躲过去的,但没想到顾淮言动作比她还快。此刻她被他圈在怀中。
马车疾驰而过,上面有两个人,一个黑衣人在赶马,而另一个……
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顾淮言依稀看见有一个女子在马车中,但她是趴着的,一动不动似乎是晕倒了。他猜测这个人不是世家小姐就是家财万贯的商贾之女,瞧那打扮就知道。
顾淮言没想到自己正儿八经想陪徐慕婧逛逛,居然遇上这种抢劫……哦不,抢人的事情,大概……今日不宜出门?他暗暗叹气。
“发生什么事了?”徐慕婧安静地待在他的怀里没有动,她背对着疾驰而过的马车,自然没有看见发生了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顾淮言慢慢松开了她,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此时的群众早已作鸟兽散去,不过也没有全部走光,几个胆大的还在围观。顾淮言回头瞧见远处好几个人往这里跑,以为他们是来追马车的。
可等这些人都离得近些后,他发现是一个黑衣人被一帮人追着。顾淮言挑眉,来了点兴趣,看样子这个黑衣人和刚刚骑马的那个是一伙的。
这两人大白天穿夜行衣,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过顾淮言并不想牵扯进这些是非之中,他拉着徐慕婧就想走,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那黑衣人竟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
徐慕婧比较关注几人的动向,她率先看出了这一异动。环顾四周,看见离自己三四米远的地方有个小女孩正弯下腰,好像在捡什么东西。
她拉了拉顾淮言的衣袖,顾淮言顺着她的目光,也看见了小女孩。二人对视一眼,无声的默契。
黑衣人目标明确地冲向小女孩,徐慕婧直接挡在了小女孩的前面,她特地往前了些,使小女孩与她隔了了大概六米远的位置,好让顾淮言把人带走。黑衣人也没想那么多,反正绑谁都一样,只不过小孩更好下手,但现在换一个人也没事,只要能让自己脱身就行,其他的,他不在乎。
他抓住了徐慕婧的手臂,顺势劫持了她。顾淮言怀里抱着那个小女孩,绕到柱子后面,把小女孩牵到了安全的地方,让她乖乖待着不要动,接着他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他倒也不担心徐慕婧,就是纯粹看戏。以徐慕婧的能力,这种级别还是能应付的。
事实上也确实不用担心,虽然跟顾淮言比武功,徐慕婧确实差了一截,但是也不能小瞧了去,毕竟都是同一个人教出来的,左右差不到哪里去。
“都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黑衣人手上拿了把剑架在徐慕婧脖子上。
徐慕婧很配合,她装出一副害怕又柔弱的模样。该说不说,徐慕婧装什么像什么,要不是顾淮言知道这人有些武打水平,他都差点信了。
与黑衣人对峙的领头人见状只能朝后方打个手势让后面的手下都停了下来。
“有话好好说,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切莫伤了这位姑娘才是。”
徐慕婧虽然被挟持,但这并不影响她眼神观察。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一帮子人。
面前的这个领头人似乎是大理寺少卿啊 ……
确实是个文质彬彬的翩翩公子,相貌堂堂。他腰间佩戴一块云檀紫苏木牌,还刻着“大理寺”三个字。与世家公子哥不同,他浑身正气凛然,却不会严肃到让人不敢靠近,反而给人十分亲近之感。这种感觉就像外表严肃正经又古板的老夫子实际是个慈祥好说话的老头子,至少徐慕婧是这么想的。
根据她记忆中清册上的画像来看,她几乎可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