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疾首，仿佛自己家里养了许久的小白菜忽然有一天就被猪给拱了。
“你烦不烦！”岑音有些心虚，“衣服是我们班上开学补定时没发完的，你不信可以去问柯老师。”
“你们班谁补订这么大的校服？”
“……”岑音终于深刻地意识到，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
“你懂什么，这叫bf风，我喜欢，今年很流行的。”
“b什么？”
“bf，boyfriend.”岑音瞥一眼秦冶，试图在视线和智商上占上风。今晚的秦冶好像开挂了，逻辑居然这么严密。
“狗屁bf风！”秦冶忿忿，“所以上次方阮穿的那个大卫衣，就是bf的？”
岑音：“……”
逻辑有，但不多。
“bf风，不是bf的。”岑音纠正。
“有差别？”
差别可大了。
“一字之差，关乎有没有对象。”
秦冶：“？”
路边停下一辆出租车，车门被推开，穿着一身黑的男生弓着背下车，大约是夜里天凉，他破天荒地在黑色卫衣外面套了件外套。
车里传来中年女人的声音，“你这孩子，说好了把你送到学校门口的。”
“没事，我走几分钟就到了，前面在修路，不好调头，您照顾可可好几天了，早点回去休息。”
三步之外，眼睁睁看着陈嘉寻从出租车上下来的秦冶一脸见鬼的表情。
岑音也很意外，没想到会这么巧。
“你俩商量好的吧？”秦冶低眼看身边的岑音。
岑音回给他一个“你怕不是个傻子”的眼神，她捏了捏书包肩带。
就现在吧。
把衣服还给他，和他道谢，他们之间就两清了，她就不会每天再胡思乱想了。
“陈嘉寻。”
女孩子的音色温柔，不高不低。
秦冶诧异，“不是，你俩还打算聊……”
陈嘉寻已经朝他们这处看过来。
出租车重新发动，陈嘉寻走上前，视线在秦冶身上掠过。
秦冶瞥一眼岑音，轻嗤了声——要聊赶快聊，磨磨唧唧的，天都要黑透了。
然后，秦冶就看到岑音卸下书包，淡定地从里面拿出一件东林三中的校服。
秦冶：草了……
“上次，谢谢你。”岑音将衣服递到陈嘉寻面前。
陈嘉寻垂眼，看着被女孩子捏在手里的衣服，没接。
岑音想起今天纸条上的歧义，抿抿唇，认真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只是学校里已经有了关于他们两个的暧昧传言，如果再看到她还校服给他，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岑音没把话说明，是有些难以启齿，她希望陈嘉寻可以自己明白。
可他怎么不接衣服呢。
秦冶在岑音吞吞吐吐的语序里终于回过神，他一个大活人就在这里，这两人就已经开始卿卿我我眉来眼去，当他是死的么？
“岑……”
“不客气。”陈嘉寻接过校服，低淡的三个字。
岑音捏着肩带。
果然，只要把最后一点纽带斩断，他们之间就完全无话可聊了。
她给自己找到了完美的理由并践行，像是被困许久的人终于寻到了出口，可为什么还是有点不愿意、不甘心呢。
她从来不爱八卦，在这一瞬却清晰感知到了自己的窥私欲。
她想知道陈嘉寻为什么去医院，是不是那天打架落下的伤。
岑音欲言又止的样子悉数落进秦冶眼中，秦冶有些忿忿。
怎么每次和他说话就可以嘴巴不停句句扎心疯狂输出，搁陈嘉寻面前，就……就一可怜巴巴受气包？
秦冶不爽，很不爽。
在家里，就没人会给岑音气受，他陈嘉寻凭什么！怎么敢？
微滞的安静里，秦冶倏而冷笑，“这就还了？不是说这是你bf的？你最喜欢的boyfriend？”
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