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奇,又有些失落,“其实今年夏天有好心的果农伯伯捐赠过一些,可惜我那个时候生病,没吃上。”
陈嘉寻眼底叠着温软,“可可想吃?”
“我……可以吗?”
我可以吃吗?
我可以吃那么贵那么好的东西吗?
我……这样的身体,可以吃吗?
陈嘉寻喉咙发梗,眼中却依然含笑,“当然可以,嘉寻哥哥明天就给你带来。”
当时曹秀芳站在病房外,目睹了这一幕,捂着嘴巴憋住眼泪。
多好的孩子。
可可,嘉寻。
可是为什么,凭什么啊。
眼下,这盒蜜桃果切又让曹秀芳喉咙发涩,“你也真是宠着她,这个季节要不少钱吧,等下芳姨转给你。”
“芳姨。”陈嘉寻打断曹秀芳的话,“可可的手术费还差多少?”
曹秀芳沉默,“大家七七八八凑了些,也收到不少捐助,初期的费用应该是差不多了。但这病,后期的恢复和疗养……”
可可能撑多久?
福利院又能撑多久?
“行,我知道了。”
“嘉寻。”曹秀芳抓住陈嘉寻的手臂,“你已经为可可做了很多了,如今出……可可这边有我,还有院里的一大家子,你也该把心思多放在学习上,想想以后的事。”
“芳姨。”陈嘉寻扯起个笑,“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
岑音始终惦记着白天在方绘茹和秦建兴门外听到的话,连晚餐都吃得心不在焉。她借口快要期末考,早早回了房间复习,不多时,有人敲门。
是秦冶,手里还捏着个南瓜小面包。
见岑音坐在书桌前,秦冶直接将小面包丢到她怀里。岑音其实没吃饱,也不问这面包哪来的,肯定不会是方绘茹让他送的,方绘茹如果知道她饿着肚子,肯定是要来问原因的。
岑音撕开塑料包装,安静地咀嚼。秦冶半倚在她书桌边,双手插兜,冷酷到不行。
“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被陈嘉寻甩了?”
岑音抬眼,咽下嘴巴里的面包,“那也比你强,连方阮的手都没拉过。”
“你俩还拉手了?”
“……”
岑音有时候很不理解秦冶的脑回路,抿抿唇,“没。”
秦冶的眉头稍稍放松,“你还挺遗憾?”
“你进来是找打的吗?”岑音黑白分明的眼中神色很正,“再说最后一次,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哦。”秦冶摸摸鼻尖。
他有点憷严肃起来的岑音,不再胡说八道。
房间里变得安静,只有小面包的塑料包装带起的窸窣声。半晌,岑音吞下最后一点面包,抬起头看秦冶,“秦冶。”
她很少这么正经叫他的名字,秦冶一凛,弓着的背也下意识绷直,“嗯。”
“你说——我是说如果,如果……”岑音搜刮措辞,“我们这个家里又多了一个人,会怎么样?”
“啥玩意儿?”
秦冶没听懂,反应傻乎乎的。岑音抿唇,他那个装了二两棉花的脑袋大约根本思考不了这样的问题。
她已经因此很烦了,着实没必要在事情想清楚之前,让另一个人也跟着烦恼。
“没事,瞎想的。”岑音说。
秦冶皱眉,平素吊儿郎当的桃花眼里难得带了点正色。
*
翌日,周一。
早读时间,柯振业背着手进了教室,他没有往过道上走,径直上了讲台,炯炯的一双眼睛在教室里睃巡。
片刻,老柯屈指敲敲讲桌,“都静一静,说三件事。”
全班齐刷刷地抬起头,岑音也不例外。
但总有例外的,比如她背后的人,还趴在桌子上。
打从进教室,陈嘉寻就在睡觉。
老柯往他们这个方向看了眼,轻咳一声。
“第一件,这学期的期末考试定在1月3号、4号两天,全市统考,按学号随机分配考场。统考意味着什么你们心里都清楚,这段时间都给我老老实实打起一百二分的劲头,好好复习。”
“第二,为了让大家保持连贯的考试状态,学校决定这个月的月考照常。”
教室里顿时一片哀嚎。
“安静——第三,从今天开始,我们班将开展为期一个半月的同桌结对子互帮互助活动。同桌两两一组,相互学习相互帮助,取长补短。现在我问问,你们有没有谁想换同桌的?”
这个活动七班从前也开展过,有些同桌两个水平相当、短板相似,便会要求换同桌。
老柯的话音一落,第四排挨着坐的两个男生同时举手。
“柯老师,我想和施思宁换!”
“柯老师,我想和岑音同桌!”
还没等柯振业开口,施思宁先拒绝了:“你们在想屁!施思宁的命也是命!”
全班哄堂大笑,柯振业敲敲讲桌,严肃道:“文明。”
他又环视一圈,给两个男生调了座位,视线最后落在岑音这处。
全班都是两两一组,只有岑音身后多出来一个人。
“岑音——你和施思宁、陈嘉寻三个一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