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他,谢谢他让我完全控制了杨一钊。我也谢谢他,谢谢他从此让我万劫不复。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也失去了我想要的。” 小叶子从未见过如此伤感的任青眉——她这幅样子,只怕没有人见过,以后也不会再有人见到。 “为什么……你们都不肯放手呢?” “放手?还能放手吗?”任青眉抬起头,一双因泪而泛红的凤眼中尽是软弱和渴望。 小叶子刚要说话,就在此时,密室的门被任青荃推开,他带了一瓶药给任青眉:“这是云焕送来的解药。” 任青眉浑身颤抖了一下,立刻将药吞服了下去。片刻,察觉到解药生效,她方才冷厉一笑。 “我放手?我为什么要放手?我怎么放得了手?” 任青眉走到密室风窗之前,看着密室之外的花花世界,夜枭般笑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回不去。杨一钊来过了,荆婴来过了,你也来过了。谁都不会走,也走不了。我比谁都清楚。”她猛地回头,眼睛恶狠狠盯住小叶子,不乏开心的笑道,“我本来还心存一念,想让萧昀汐和杨一钊稍微好过点,如今看来,根本没必要!” 小叶子心中一动,一股不好的预感盘踞心头:“你……你要干什么?” “我虽然摘除了杨一钊身上的噬心蛊,却没有解他肚子里的失魂丹。这失魂丹只有萧昀汐有解药,你若是想救杨一钊,就去求萧昀汐吧!” 任青眉走到小叶子身边,捏住小叶子的下颌,温柔一笑:“用你的小女人劲儿去接近萧昀汐吧,他不就吃你这套吗?去取悦萧帮主吧,跟他上床,让他给你解药。又或者杀了萧帮主去夺取解药。我给你自由,剩下的路,你自己选。只要让我看到萧昀汐或者杨一钊失去你的痛苦样子,我就足够了。” 小叶子刚要挣扎辱骂,任青荃已上前一步,将她击昏在地。 “青荃,把她送到上凌烟闭关洞去,让萧昀汐和这个濒死的小贱人,好好的温存温存吧。” 小叶子被关在箱子里,一路迷迷糊糊被抬到了上凌烟。等她清醒着打开箱子爬出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她看着这个小巧玲珑的箱子,叹了口气,若不是自己体量轻盈,只怕也没有这么容易被塞进这么小的空间。不过创世楼的人出手办事那也是麻利的很,就算自己是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恐怕也能瞒天过海。不过从这件事看出来,上凌烟几乎人才凋敝,亦或者是都心不在焉,任青眉又大权在握,这才有这般便利。 她站直身子,忽然觉得有点不妥,便反手摸了摸后腰,一丝凉意让她清醒了许多。 原来任青眉还为她配备了一柄小巧的匕首,以便她刺杀萧昀汐之用。匕首锋锐之极,还明显的刻着创世楼的纹样。这一番虚虚实实之后,刺杀帮主这样的罪名,便能与创世楼无关了。 小叶子心想,这份胆量,这份细致,这份算计,再加上财政殷丰的底子,创世楼若不是天王帮分舵第一,还有谁敢夸口争霸呢? 微风吹动她的红裙,吹散她的鬓发,她将匕首收到怀中,沿着熟悉的路一路向昀汐的卧室走去。 比起她离开的时候,上凌烟显得萧索了很多。往日总有些仕女仆妇清理打扫,现在也铺满落叶灰尘,似乎已经好久不曾有人来打理。往日萧昀汐威名在外,各个近侍也是身怀绝技,是以除了港口之外,宫房中也没安插几个侍卫。如今这上凌烟一寥落,侍卫更是走得干干净净。就连一向风光的近侍所,也人去楼空,不复昔日忙碌盛景。 正在感慨间,她已来到昀汐住所。推开门,里面却是不同外面的一番光景。似乎每日有人前来收拾的样子,一样样都还齐齐整整,不曾有任何变化。台案上的香炉里,还幽幽的燃焚着雅致的檀香。一闻到这个香,小叶子就明白了,就算所有人都被任青眉裁撤走,菱绡也一定还留在这里,尽力维护这一间房小小的安稳。得仆如此,确实是昀汐的福气。 可是昀汐并不在这里。上凌烟零乱如此,只怕他也不会喜欢呆在这里。对了,还有一个地方,是她和昀汐曾经去过的。如果他心情不好,也许在那能找到他。她辨明方位,向上凌烟西南角走去。 不多时,她就来到了曾经和昀汐度过一夜的那个山洞前面。 山洞外,小叶子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伏在木盆边上浆洗着衣服,忽然心生些许温暖,那身影她看得真切,就是菱绡。隔了这数日,菱绡似乎比原先更像一个大姑娘了。 她缓步走过去,并没有出声。 菱绡一个抬头看到了她,笑了笑。若换了旁人看到小叶子的出现,只怕必要大惊小怪或疑惑万分,可菱绡的笑容还是那么沉着稳定,就像书上写的大海一样,仿佛天崩地裂也不能改变这潮起潮落的规律。一时间小叶子感慨万千,这样旁观者一样的菱绡,或者才是他们之中最豁达持久的那一个。 她回了菱绡一笑。菱绡看了她一眼,向山洞里微微努了努嘴,笑了一笑,便低头又开始做事了,似乎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的所有一样。 小叶子便走进了山洞,山洞还是那老样子。中间的软榻上,昀汐背对着她卧着,似乎睡着了。 这背影真是熟悉。她心里一软,没有立刻接近他,也没有叫醒他,只是找到原来放茶的位置,拿出了茶壶和茶叶,燃了灶,烧了水,开始坐着煮茶。 茶香和水雾隐隐从壶里飘扬而出,带着小叶子的思绪渐渐模糊,仿佛回到了刚认识昀汐的时候。那时候的她,虽然紧张,却还做着和昀汐平等的梦。 水汽氤氲,她忽然觉得好累,不自禁就伏在石桌上睡了过去。睡意朦胧中,好像有人为她盖了一件衣服。她也没有醒,只一直睡着。 等到她醒来时,睁开眼就看到一脸淡漠的昀汐坐在榻边,手上把玩着应该用来杀死他的那把匕首。 她也没有解释,也没有辩解,因为说什么也没有用。她只是站起身来,用应有的礼节跪在昀汐的脚边,低声奏道:“小叶子拜见帮主。” “作为一个刺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