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赶紧喝了药吧。”
曾经的乌庸国王后雍容华贵,如今却容颜憔悴满身病气,待在这样一个破败的小屋里。
“放那里吧!没必要了。我感觉也就几日时间了。”
你也有几分心酸。“姨母……”
“过来,素儿,我有些话想和你说,是关于皇儿的。”
“太子表哥?”
“你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吗?”
你很无奈,考虑到王后担忧孩子的心情,委婉拒绝。“我觉得表哥并不需要我。他那么强大,好像无所不能。”
“这个世上哪有什么无所不能?通天桥都塌了。”
“为什么要我陪他呢?”
“他一个人我真的不放心,但是我相信你。”
“姨母,有些话可能不好听,但我还是要说。表哥,他生性高傲,才华横溢,区区一盏孤灯,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
与生俱来的尊贵,同样是与生俱来的傲慢。
乌庸太子和谢怜真的不像。
“你是怨他忽略你的心意?”
“我只是把表哥当成亲人看待。”
“你不用解释。你刚进宫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喜欢他。只不过他的身边,喜欢他的人太多了,你就不再靠近他了。”
“……”
这就是传闻中的太子妈?
没有人会不爱我儿子,没有人会不爱乌庸太子。
“你心灰意冷,见皇儿一心修道,就放下了。”
“……”这说的人是你吗?说的好有道理,你差点信了。
“孩子,其实你和皇儿是相像的。”
越来越离谱了,乌庸国的王后说,你和乌庸太子相像。
“你们两个有着同一种自傲。别人不理你,你也不理别人,绝不给别人挑衅尊严的机会。你的母亲就是这么倔强。你那个负心人父亲死了,你的母亲哪怕尝尽苦楚,也不愿低头回家。你以为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你的母亲绝不能向自己的父母承认自己错了。承认自己的父母是对的。难道向自己的父母承认错了就那么难吗?”
你愣愣的听着,你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只是自尊心太强而已。
“直到我这个妹妹过世了,我才把你接回来。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骨子里的傲气也不小。”
你自认为现在社会的女性最重要的就是自尊自爱。然而在这些人眼里,都成傲气了。
姨母咳嗽了几声。“你不要怪你的表哥,他的心还是温柔的。只不过,太要强。他的尊严也不允许把脆弱露出来。可是再坚强的人也是需要陪伴的。将来你们互相扶持,相亲相爱,我在地下也能安息了。”
“太子表哥身边有他那四个侍从……”
“你也说了,那是四个侍从,下人,怎么理解主人的心思呢?尊卑有别,身份不同,想法自然不同。”
“我哪里配得上太子表哥……”
“素儿,你的身份也不低。”
搞什么玩意儿啊?为什么要讨论这个?就算太子殿下落魄了,也不至于和你这乡野丫头在一起吧。
更何况,你期待的伴侣是双向奔赴,双向理解三观一致,相互爱慕。
你当然不能这么说。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你才是那个格格不入。
“素儿,就算皇儿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要怪他。不离不弃,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你能答应我吗?”
姨母的殷殷期盼,最终你点点头。
场景渐渐远去,你睁开眼睛,天已大亮。你有点懵,怎么会梦到这么久远的事情。
你匆匆洗漱完毕,想到就要和贺玄确定关系,忍不住开心,笑出声来。
虽然说穿越到这个世界,当了回路人,但也并非毫无收获。
贺玄是你的理想型,善良,坚强,勇敢,有智慧,恩怨分明,让你如何不敬?如何不爱?
顶着清晨的寒露,你去往你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棵大树底下。
然而贺玄并没有来。
难道事情太多起晚了。
你胡思乱想,来回踱步。眼见的从清晨变成中午,然后太阳西下。
你还是不死心,直到深夜贺玄都没有来。
到第二天太阳升起,你终于从低头蹲坐的姿势站起身来。
你已经等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你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也许贺玄并不喜欢你,只是你自作多情而已。
你不甘心,匆匆去往贺玄的家。
刚要敲门,对方就把门打开。
“你来了。”
“嗯。”
本来有很多话要问,却只说出这句话。“你还好吧?”你还是没有胆量,问出来为什么不来找我?
贺玄的神情,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很好。你怎么样?”
“我也很好。”
匆匆寒暄过后,两人道别。
你完全升不起勇气,万一贺玄不是这个意思,岂不是很尴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而贺玄望着你远去的身影,他也是这样想的。如果问出来,你亲口说对他无意,岂不是很难堪,以后如何相处呢?
你一路狂奔回了小竹屋,心中的沮丧和心酸实在压不住,忍不住落泪。
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竟然是这个结果。
竹屋中传来一阵笛音。
什么鬼?小偷吹笛子。小竹屋都设了结界,里面有啥可偷的吗?
你冲上去推开门儿。“你是谁?为什么拿着我的陈情,我的笛子……”
来人眉眼清俊,墨发如瀑,身姿高挑,雪白的衣衫将他衬的仙姿飘飘。
见你进来,来人放下了黑色笛子,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原来当年在仙乐国驱散人面疫的人是你。”
你揉揉眼睛,不敢细想,当即转身。“我什么都没看到。”
然后你就动不了,脚步声在你的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