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早然,你在干什么呢?”曲意背着垂耳兔书包,来到教室,就看见班级第一站在专栏墙上仔细盯着。
她戏谑着,“万年第一还会看看凡人啊。”她把书包塞进桌洞,今天来的时候早,班里空空的,太阳慢悠悠地升起,空气里早日冷气飘飘地吹着。
吸一口气呼出来,带着沁人心脾的寒意。
“第一是陈月。”布告墙前的少年不带情绪地回了一句,正在拧水杯的少女停滞了,只觉得恍惚,眼神震惊,也顾不得水杯,快速从桌位离开来到白纸墙上。
——慈溪中学九年级(1)班月考成绩表
———陈月,语文:142,数学:150,英语:148,历史政治:146,生物化学:150,班级名次:1,年级名次:1。
如此震撼人心的分数让曲意倒退几步,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她的内心还在呐喊怎么会?!陈月他,他有两年没有读过书了啊?!为什么,怎么会?
那黑色的字体越看越像一个张开鲜红嘴唇的搞怪人哈哈大笑着。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鸦雀无声。
时间流逝得很快,班级里很快呜啦啦来了一片人,分享早餐,做值日,聊天嬉笑玩耍,抄作业的。
慈溪的成绩表下得快,还没有派顺风耳去听成绩,就已经明晃晃地贴在墙上。
一传十,十传百地,全年级都知道这次的年级第一是个叫陈月的,他把蝉联两年慈溪年级第一的林早然赶下神座了。
这个年纪,除了少年人的活泼好动和纤细敏感的心思,就是争强好胜的笔试心。
天大地大没有白卷子的分数大,心再高再野也要坐在教室里看黑板背知识点答题。
更多的还是疑问陈月是谁啊?
没听说啊,新生?
更有好事者成群结队去看此人是谁,看完后男沉女默,怎么没有人说这个陈月长得这么好看啊!
个高腿长肤白,眼神冷淡,自成一派的气度,旁边大声说话的经过他旁边也不由自主地放低了音量,天生的发光体,眉眼俊朗,眉毛黑浓,眼睛里呈着雾意,冷峻如刀。少年人青涩那种的独有感毫无保留地涌出来。
——砰砰 ,是少女和少年的心在跳动。
眼睫轻眨,树影摇曳,天空湛蓝如洗,遥遥地看着一望无际,远处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
一模一样的校服吃掉少年的身体,露出白胳膊,捋到额前的刘海,手掌呈扇般摆动风头,
————夏天要来了。
慈溪中学在暑假期放了小几万的烟花,也没啥,就是破了建校伊始的高中招生成绩,也顺带破了旁边几个学校呢。
还记得高精英人才选拔会,那几个学校的校长盯着名单的第一个人,满面复杂的神情,慈溪的校长简直笑开了花,尤其那位第一还说在哪里读书就会留在哪里,感谢抬爱。
好!不忘根的人一定会成功。
晃晃悠悠地,时间啊,看不见的,晴鱼呆在公寓里,她今天空出时间和脑袋,算了一下,这个假期她喝了很多很多汽水。
甚至在她自己的小房间还放了一个小冰箱,插着电,里面放了小十瓶的汽水,可乐和雪碧错乱开来,口渴了就喝。
漫画书堆在地上,房间地板上铺着毛茸茸的地毯上,笔电上播放着动漫片尾曲,房间的墙面上贴满了黑白动漫海报。
还挂了一墙亮晶晶的高饱和度的色彩画,向日葵,鸢尾,百合,用水彩大块地填充,细腻的笔触点出色痕,春日里她在里面画画看动画,也看一些老电影,空调里开着恒温,她不怎么管陈月的,陈月对她很尊重,用敬词称呼她。
如果陈月是个女孩子,晴鱼会很喜欢她,给她穿裙子,买首饰,甚至两个人会一起洗澡,一起吃饭,还可能像姐妹淘一样躺在一张床上睡。
但是陈月是男孩子,公寓很大,他住一楼,客厅做的打断式,推开玻璃窗就是小花园,晴鱼在里面洒了郁金香和橙汁阳台的种子。
她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干什么都是自己随心所欲的,进入了一种很奇怪的无悲无喜的感觉。
陈月会把周考表,月考表,期中期末考试表都放在餐桌上,餐食由陈月制作,晴鱼玩起来都不怎么下楼,窝在楼上创作睡觉幻想。
偶尔她也出去,去逛商场,看金银店出什么新首饰,也跑到古着店买色彩鲜艳的裙子,造型独特的衬衫,买挂在耳朵坠着的大耳坠,花式精巧,她就像一个流□□儿在自由自在地玩耍。
她一定很喜欢三毛,又一次,陈月看着她耳朵上坠着大水滴形状的复古耳圈,嘴唇涂得欲红,穿着古朴蓝的筒裙,头发用银链子给引起来。
坐在餐桌上喝着咖啡,呼出的热气,仿佛在看着吉普赛女人神秘又快乐的一生。
她还窝在画室画画,是的,晴鱼还会画画,提着小水桶,左手拿着调色盘,大白和柠檬黄永远满满的,其余的色调也都鲜艳如花。
她很喜欢梵高的向日葵,那种强烈的色调和景象让她着迷,她临摹了好几幅。
还特地去做了相框,挂到卧室,还临摹了莫奈的莲,和一些安静的花植。
画鸢尾的时候,晴鱼难得静神,那样冰冷的蓝紫调,颜料干得快,手指摸上去只能感觉到绘画者的笔触,和一层又一层堆积的粗粝质感。
闻着还有一股颜料的油脂味。
手中的调色盘突然颜色晕染了,哦,原来是她哭了。
眼泪滴到调色盘,颜料被水推动,融合在一起了。
她不由得笑了,恍惚间回到了高中集训时期的封闭画室,那个冬天里呼一口气都能冷到嗓子眼,坐在马扎上眼睛永远是困的,脑子里昏沉沉的。
周边的人嘻嘻哈哈着,兵荒马乱的色板和炭笔在白纸上作画,水水头哗啦啦地响着,冬日里缩在袖套里的指尖捏着调色盘小心翼翼地清洗。
熟悉的脸在脑海里走马观花地瞧着,一考二考的大巴车,藏满了小人头,东张西望着马路的景色。
他们都笑嘻嘻地回头看着坐在后尾的晴鱼,快乐地说:“我们很想你。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