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被拉过去,那只手也是柔软干燥的,是女人,她的眉眼不高兴地垂着,就像在看一个傲娇心口不一的小孩子。
我说:“请帮我做好看一点哦。我会给很多钱的。”
小孩子猛然开心起来,眼睛和脸颊都充满活力,亮晶晶地说:“放心吧!一定好看。”
被拿着手我也没有敢做太大幅度的动作,我听到身后陈月看着图稿翻动的哗啦声,然后轻轻地说:“就这幅吧。”
我没有打断他也没有问他是什么,正如他所想,他给我一份惊喜,或者说一份礼物。
格桑很快活地去把沙发伸直,原来那还是一个折叠床,我听到陈月悉悉索索脱藏袍的声音,无端脸热。
倒是卡拉,眼神都有些发直,名字她刚刚告诉我的。
她默默地朝着脱衣服的年轻男人□□看了好几眼,绷直青涩的肌肉线条,害羞不好意思的神态,青筋微暴的冷白肤色,人鱼线半遮半掩的诱惑其下,他要在小腹那里纹身。
纹什么都很好看。
卡拉在我指甲上涂的绿很韵,那是一种很纯很纯的绿,好像深蓝大海底部泛着奇异绿色的波浪面。
她涂得很讲究,一层上色,两层覆盖。
后来又在绿面画着银饰,弯曲着的符号,和飞鸟贝壳,她说我的手指养得很好,不用贴甲片只要修一下形状就可以用。
我眨着眼回答:“因为闲人长指甲。”
然后闷闷地笑了起来。
做完后我对着帐篷里的光看着我的手,我的手还算细长,手指纤长骨节分明,长期画画让我的手食指第二个指节有些偏硬。
我也经常用护手霜呵护,所以摸起来有些柔软。
我再一次夸奖卡拉,她真的很会做指甲,也是一个天生的美学艺术家。
指甲绿蓝交错,根部阴沉,指间发光灿烂,银饰挑的贝壳和神秘符号仿佛极其邪恶混乱,手指合拢在一起进入另一个世界。
陈月应该也快到尾声,他只牙齿里偶尔溢出轻轻的呼吸声。
我说:“可以回答看吗?”
毕竟他很像小狗狗又像小猫猫,偶尔特别大胆热情,偶尔腼腆得特别不好意思。
会炸毛。
“可以,姐姐。”
他的话从齿缝里飘出来,这一次那两个字的称呼实实在在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无法拒绝无法逃离。
我转过身看他,他很白,如冷白玉覆在那绿皮沙发上,我不禁莞尔。
怎么哪哪都是绿呀。
像躺在阴暗绿植生物上面,他样躺着,呼吸起伏之间胸腔震鸣,一些晶莹剔透的水滴徐徐落下。
额发间出了一些汗,把他的刘海蒸湿了,刺破的五官更加俊美尖锐。
我忍不住不去看他的粉点,强迫自己看他的小腹那里,他纹的是蛇吧,若隐若现的躯体蜿蜒而下,线条大开大合。
表面粗狂打开,内里细腻温柔。
正在往里面填色 ,用的走针,在他的年轻表面上留下针脚的痕迹。
还是移不开啊。
控制不住地往他胸口那里望去,内心都要谴责死自己了。
无奈最后自己扑在另一侧沙发上,卡拉走过去递给我一杯酥油茶,加了甜糖,喝起来甜甜的还不反干。
我说谢谢。
不然看陈月的□□都能口干舌燥起来。
卡拉很正经地说:“不用谢。美女。”
“你男朋友那么帅,谢谢你带过来让我开开眼。”
“不过打折是一方面,感谢是另一方面。”
我忍俊不禁,和她碰了个杯,“打个九点九折吧,为我和他的情意献上祝福。”
“祝福我和他长长久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