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柳公子,你方才说我没听过曲子孤陋寡闻,可你刚刚也亲耳听到了,他们都说没听过你说的那首曲子,就连朱掌事亦是如此。天哪,这《相思肝肠断》该不会是你瞎编的吧?”
此话一出,堂中不少人被姜颜的话戳中笑穴,忍不住掩面而笑。顾西舟这下才看明白姜颜的用意,不觉又拿正眼瞧了她一下。
柳宾有些急了,大声喝道:“放屁!本公子岂会瞎编,你们没听过那是你们见识短。”
姜颜抬手抹了把被对方口水喷到的脸,末了,又甩了甩擦过脸的袖子,表情嫌弃道:“哎,柳公子莫慌,你有没有瞎编,光凭一张嘴怎么说得清。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没听过便是见识短。那不如劳烦柳公子你来弹奏一遍此曲,也好让我们这些没听过的人涨涨见识,大家觉得如何?”
木秋野率先站了出来,高举双手赞同道:“我同意。柳公子,你说你没瞎编,总得拿出证据证明吧,空口白牙算怎么回事。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被人扣上无知这顶高帽。”
平常都是别的女子弹给柳宾听,他哪里会弹奏,顿了半天才故作镇定道:“笑话,本公子还用得着向你们这些人证明吗?说你们无知便是无知。”
木秋野还欲愤愤出声。堂上的朱赛儿为避免事情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下去,赶紧笑道:“罢了,此事多争无意。在场所有人里,只有柳公子一人听过曲子,各位若是都想听,不妨等哪日柳公子将曲谱拿来了,我再来弹奏也无妨。”
姜颜见朱赛儿巧妙地化解了两方的矛盾,便没有再继续同柳宾在同一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回到方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朱赛儿有意朝姜颜那边看了一眼,道:“第一堂客便耽误了这么久,实属不该。各位还是快快坐好,准备听课吧。”
话落,其他人这才一一找了位置坐下。
授课期间,堂中一少年抚琴的指法老是不得当,朱赛儿对其耐心地指导了三次。后面这少年有意拉近二人关系,便假装学不会,缠着对方不放,堂中有其他一些等着提问的弟子便只能干等着。
朱赛儿第一日给新来的世家弟子们授课,不想落下懈怠学生的名声。无奈,只得一遍遍为其演示。
谁知这少年的伎俩很快便被后面的姜颜识破,她抱起案上的古琴去到少年对面,冲案边的朱赛儿撒娇道:“朱掌事,你可是大家的授课先生,怎能如此偏心,只顾着教周公子一人?我这里也有好多问题需要请教你呀。”
末了,又冲对面的少年笑道:“周公子你可问完了?”
少年见她要拉走朱赛儿,忙道:“问题倒是问完了,只是还有一处指法尚不得要领……”
姜颜抢过话:“指法?方才朱掌事教的指法我倒是全记住了。周公子你看,堂中这么多弟子个个皆好学,不少人都等着朱掌事过去解疑答惑呢。不如让我来给周公子演示如何,正好也能帮我自己巩固一下。”
朱赛儿盯着姜颜看了几眼,笑道:“嗯,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周公子不如就跟姜姑娘一起练,我再去看看其他的人有没有什么问题。”
少年看着朱赛儿的背影,伸手还欲再叫住她。见状,对面的姜颜窃喜道:“周公子,那我们开始吧。”
少年叹着气坐直了上半身,无所谓地随口道:“那姜姑娘就为我演示一遍前面一部分吧。”
姜颜放下怀里的琴,认真弹了半天,而那名少年全程眼神飘忽不定,东张西望。直到姜颜手指轻抚,在古琴上弹出一记琴音,精准地打在了他的琴弦之上,他才醒了神。
姜颜抬头看着对面怔怔地看着她的少年,莞尔道:“周公子现下可有掌握要领?”
少年随即低头看着面前古琴上断掉的那根弦,浑身僵硬道:“掌握了,掌握了。”
姜颜抱着琴刚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前面位置上的姜鸿便直挺着背靠在她案上,扭过头,翻着白眼道:“你怎么回事?一来就多管闲事。”
姜颜笑道:“美女的闲事我就爱管。”
姜鸿没好气道:“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