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舟在殿前击杀了十几名柳氏的门生,脱身后,便径直去了殿后。
讨伐队伍一上山便被大批的柳氏弟子拦在了大门口,因此大部分的厮杀都集中在殿前,殿后的大院倒是还没有被多少战火波及。
顾西舟在几个院子中一通找寻,最后终于发现了一间房门紧闭,甚是可疑的屋子。
他站在门外用力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数人在同一间屋子里上吊的诡异景象。地面上大滩的血迹未干,梁下灯影幢幢,此等场面可谓是十分骇人。
顾西舟被眼前的画面震住了,停在门口,一时心中骇然。
屋里的五个人皆是年过半百,头发微白的老者,这不是柳氏的五位长老又是谁。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数道剑伤,分布不均,大小不一,很显然这些伤是在他们生前就有的。因为他们的模样看上去狼狈至极,若不是跟人恶斗过,头发跟衣衫也不至于如此凌乱。
何人出手如此残忍?竟将他们几个杀死后,还费力用几条白绫勒着他们的脖子,将其伪装成上吊的样子,堂而皇之的挂在了房梁上。
这杀人的手法看上去像是在泄愤。
等等,不对。顾西舟无意间瞟到一名死者身上的伤口处,发现上面竟残留着几缕黑气的煞气。这时他脑中忽然闪过先前姜颜持剑的画面,当时碎梦的剑身之上也有黑气的煞气萦绕。
这些人难道是姜颜杀的?
就在这时,姜鸿忽然带人赶到了院中。
几道血淋淋的剑伤分布在他的手臂跟后背上,他神色冷静,眉间瞧着隐隐有些疲态。看样子是刚在外面结束了一场厮杀后赶来的,眼下也是在找柳氏的几位长老。
姜鸿跟立在门口处的顾西舟对看了一眼,互相点了一下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随行的几名姜氏男弟子还没进门,刚跨上门口前的台阶,就被眼前的景象当场吓得迈不开步了。
姜鸿侧过头,见身后跟着的几个人走到门口后,脚下犹犹豫豫的,不进反退。脸色顿时不好看了,挖苦道:“瞧你们这点胆量,站这里等我。”
闻言,几名弟子果然很听话的都立到了门外,跟顾西舟站在了一起,不动了。
姜鸿鼻子里低哼了一声,独自进屋去查看。
在里面转了一圈后,出了门,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屋里挂着的几具尸体。随后才调转视线,看向旁边眉宇微皱的顾西舟,微微疑惑道:“这些人是你杀的?”
顾西舟抬眸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不是。”
“那是何人所为?”姜鸿皱眉,似乎也觉得他们这样的死法看上去有些吓人。与此同时他内心又觉得很解气。因为他一直记得他的父母是被何人所害的,道:“死得好,这些人该死。”
“这些人有可能是姜颜杀的。”顾西舟有些不确定道。
闻言,他身边的几名姜氏弟子皆是心中一震,纷纷望向顾西舟,一脸的不敢相信。
“什么?姜颜。”姜鸿双眼倏然睁大,心弦紧绷,道:“你看到她了?不对,姜颜已经死了。”
“她没死,我见到她了。”顾西舟语气平和道:“她在大殿前杀了柳长铭,受了伤,我已将她送到了城外的营地。”
姜鸿知道顾西舟不会无聊到在这种时候还故意编这种谎话来骗他,所以很快便相信了他的话。
他眼眶微红,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言语激动道:“她没死,她还活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那她伤的严不严重?她怎么一个人跑来了这里也不跟我们打招呼?她……”
顾西舟打断了姜鸿的追问,提醒道:“姜宗主冷静,现在大敌当前,待这里的事情解决完,我们再聊不迟。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姜鸿听了他的话,平复完激动的心情,道:“外面还有好多柳氏的弟子不愿意罢手,我们这边死伤也不少,若是不能速战速决,只怕会有更多的弟子牺牲。我本来是进来找柳宾的,他是柳氏的少主,抓住了他便可以号令柳氏其他人停手。”
“柳长铭一死,柳宾便没了靠山。他这人外强中干,兴许已经逃了。”顾西舟转头看了看屋里的几具尸体,道:“这几个人是柳氏的长老,他们一死,柳氏便算是真的亡了。”
“亡了便好,柳长铭作恶多端,就该是这个下场。”姜鸿道:“剩下的柳氏弟子数量虽多,却不足为惧,你兄长跟白宗主昨日已从扶津出发赶往这里,这会儿他们也该到了。只是我一直没找到申家家主跟他的几名亲信,不知他们在暗地里会耍什么卑鄙手段,心里有些不安。”
“他们已经死了,我杀的。”顾西舟送完姜颜回来,碰到的第一个敌人便是申家家主。当时对方带着他的几名亲信正准备从柳氏西边的一处院落逃,刚好被顾西舟撞上。
双方恶斗了一番,顾西舟以一敌四,吃了对方几剑,算是险胜。
姜鸿见顾西舟的白衣上确实有好几处都已被鲜血染红,已经脏得不行。不用多想,也能猜到他当时胜得并不轻松。只是他这人太闷,凡事都只喜欢说个大概,不愿与旁人过多言语。
顾西舟与姜鸿从大殿后面跑出来时,顾扶摇跟白焕玉两人正好带着一众弟子赶到。
他们的出现彻底扭转了柳氏弟子比讨伐人数多的局面,也加速了柳氏的消亡。
讨伐之战足足耗时一天一夜。
柳家的仙府被血洗得很彻底,停战过后,为了防止死灰复燃,留下祸患。苍山之巅上的那场大火便燃了起来,大火烧没了柳氏的仙府,同时也烧尽了柳氏所有死去之人的尸首。漫天的浓烟漂浮在山巅上空,经久不散,里面有无数亡魂无声的哀嚎与咒骂。
四大家族的人也清楚山上浓烟不散是因为怨灵太多,超度不了也度化不了,所以命人在山下设了结界,不让这些东西乱跑,将它们永远的镇压在了峰顶。
讨伐队伍的营地撤离之后,月亮崖便彻底成了一座破败的孤城,方圆百里不闻人声,唯有通体乌黑的鸟还愿意缩在城头的旗杆上啼叫。
为了庆祝讨伐胜利,木秋霆从月亮崖撤离没几日,便命人在凤栖台上设了五日的宴。
很多家族都在羡慕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