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心!她竟动了杀心!
江承寒离得近,自然看清了姜颜眼底的阴鸷,对方表面不动声色,可身上暗藏的的杀机却让他感觉不寒而栗,内心的恐惧使他下意识地望向了殿内的杜宗主。
恰巧这时白焕玉开了口,语气甚是不满道:“杜宗主,现下你只需就事轮事,毀人名节之事还是不要做的为好。姜姑娘与景陵君……”
“他俩没有关系。”顾崇耀铁青着脸,竭力压着心中的怒火,亲自站出来为他的儿子撇清了一切。
闻言,姜颜心中莫名一沉,凝聚在手上的力也散了。她下意识抬头去看对面的顾西舟,只见他低眸,谁也没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殿内瞬间陷入了一阵静默里。
“是呀,景陵君与木三小姐好事将近,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又怎会与别的女子有牵扯。我等都等不及想要快点喝到这杯喜酒。”杜宗主转头望向主位上的木秋霆,率先打破了沉默,笑道:“还望木宗主到时候别忘了邀请我等。”
木秋霆面笑心不笑,道:“杜宗主放心,到时候自是不会忘记大家。”
话题一转,没过多久,殿内的氛围便逐渐从刚刚的剑拔弩张变成了现下的祝贺新婚,热闹堪比迎亲送嫁。
明明也不是成婚当日,甚至都没有新娘新郎,众人竟也能对着两家家主抬手道贺,这画面简直是诡异至极。
木秋霆与顾崇耀在旁人的一声声道贺中也慢慢开始展露出了笑颜。
姜鸿恢复了平静,他伸手推开了姜颜抓在他腕上的手。与此同时,这满殿的奉承与祝贺让他陷入了另一种不满的情绪中。虽然他也没弄懂他自己心里在不满些什么。可他就是觉得似乎方才所有不好的话题最终都落到了他们头上。
姜颜见他一声不吭的端起酒杯,再一脸憋屈的一饮而尽,便知他心里不舒服,蹲到他身边,道:“师兄,你一会儿派人去跟着那个杜宗主。”
“怎么?你打算套他麻袋吗?”
“套他麻袋干什么,我是好奇他怎么知道得那么多。”姜颜心里觉得此人可疑,便想摸清楚对方的底细。
“你还有心思去管他?”姜鸿哼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你没看到方才顾家那副一心想跟你撇清关系的样子吗?现下其他人指不定就在背地里议论你呢。”
姜颜撇了撇嘴,无所谓道:“议论议论呗,嘴巴长在他们身上,我也阻止不了呀。再说了,方才跟我撇清关系的是顾宗主,又不是顾二公子,我本就与顾宗主不识,撇不撇清的又有何不同。”
姜鸿身为一家之主不似她心大,肚中憋屈之感又未消,便懒得再与她多说,给自己增添烦闷。
姜颜见他不语。便起身跟候在后面的一名随行弟子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那名弟子便离开了大殿。
等她再坐回位置上时,便听到木秋霆在说:“各位,家妹与景陵君成亲之事,我已与顾宗主商议过。只是前些时候事务繁忙还未来得及对他二人说,景陵君,我与你父亲……”
“木宗主 。”顾西舟还未等木秋霆说完,便矜雅的从案边绕出,去到了殿中央。
众人都以为他这是等不及要答应了,谁料到他却微低下头,抬手示礼道:“木宗主,请见谅,我不能与木三小姐成婚。”
啊!众人惊呼。殿内不少人再一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炸得外焦里嫩。
姜颜亦是一脸诧异,心道:“他这是打算悔婚?怎么能选在这种场合,这不是当众打木家人的脸吗?唉,这个顾二公子还真是一点没变。”
“为何?”木秋霆在众家面前尚还保持着最后几丝家主的气度,单手按在案上,手背上青筋突起。语气听上去还算正常,可脸色却已是风云变幻。
顾西舟神色坦然,理智而又冷静的道:“我与木三小姐并无感情,我不是她命定之人,她亦不是我心中所念。”
闻言,顾崇耀怒目圆睁,拍案喝道:“顾西舟,你疯了?你怎么敢?”
顾西舟独自顶着两边的压力以及周遭所有人的目光,坦诚道:“父亲,孩儿并非是不愿听取您的教诲,孩儿只是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这桩婚事于你们而言,可能有千般好,万般好。可于我而言,却无甚意义,因此还请父亲成全。”
殿内众人热闹看得起劲儿,交头接耳的低声与身边之人交换看法,却没有一人敢站出来接话。
姜颜看着只身立于大殿中间的顾西舟,莫名觉得他现下真是既可怜又勇敢。
片刻之后,忽然有个听起来不太稳当的声音道:“这……听上去怎么……怎么像是两位家主在强……强迫景陵君与木三小姐成……婚哪,我说……你们这样做不太好吧,人家好歹…唔唔。”
由于说话之人太没有眼力劲儿,于是这个迟缓的声音很快就被旁边的人给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