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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韩(2)(1 / 2)

在路上一连又走了五个月,路旁树上的绿叶已变成了橙黄橙黄的,落叶在空中飘零打着旋落在地上,秋风素来耳畔一阵杀伐之声想起,再抬眸地上早已是黄叶堆积,秋风扫落叶。

我与姬丹这一路上也未曾太作耽搁,终是在十月末的一日傍晚,见到了韩国首都新郑的大门。

风吹着斗篷飒飒作响,我与姬丹下了马,将身上的照身帖递给守城士兵查验,由于临近闭城之时,聚集在城门口的人很多,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我与姬丹才进了新郑的大门。牵过马匹,姬丹走在宽敞的街道上,瞧他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我就知道今晚的留宿之地,又得我去打探了。

我无言略过他,想来此处临近城门,往来商旅频繁,必是有客栈的,我刚想找人打听,姬丹翻身上马,道:“走,现在策马过去,应该能在宵禁之前赶到。”

我问:“去哪?”

姬丹笑道:“你没听过么?赵国的浛洸阁,魏国的琳琅醉,韩国的芷兰轩,如今既已来了新郑又怎能错过,去住客栈作甚?!”

既然姬丹已有了考量,我倒也乐得省事,城门口的客栈虽是方便,毕竟鱼龙混杂,若真出了什么事追查起来,倒也不是很方便,而芷兰轩——那些达官显贵声色犬马的地方,出入严谨而且非百贯钱者不得擅入,至少不会出现劫财杀人的行径。

我翻身上马,勒了勒缰绳,调转了马头跟着姬丹,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一路疾驰,直至姬丹勒马,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座景致独特的小轩浮现眼前十分仙巧,与街道两边的房屋大相径庭,绝非一般烟花之地尚可比拟,若非不知其所用途,只怕要误以为这是哪位公子的别馆了。

姬丹翻身下马,看向我挑了挑眉毛笑道:“我选的地界如何?”我偏头努嘴:“你就不怕把我教坏了?”姬丹走过来将手里的马匹递给来招呼的伙计,瞧着我似笑非笑,把着我的肩,一同走进芷兰轩镂空雕的大门。

虽然我穿着男装,但同为女子的我,对于这种饱览春色之事,还是颇为抵触,姬丹瞧着我隐隐皱着眉峰,笑道:“这里是歌舞坊,一应女子都是清官,卖艺不卖身的。”我抿了抿双唇,面色稍有缓解。

入座后,我环顾四周环境清幽,确如姬丹所说,这芷兰轩倒并非如我所想,待我转过头来,姬丹已点好了酒菜,他自经斟了一杯酒递给我,道:“可品得出这是什么?”我接过呷了一口,觉得此酒甘凛爽口又很轻醇,与我在赵国喝的照殿红大有不同,姬丹朝我笑笑道:“这是韩国有名的秋月白,在七国之中都颇具盛名。”

我转了转手里的酒觞,遥想当年我与姬丹烂醉在白马山时的模样,不禁突兀一笑,道:“我一向不懂这些的。”耳畔忽地传来丝竹之声,我抬头去看台上的女子,不知她何时换了乐器,那一支竹笛吹得恍如三月里的阳春,暖意融融的,我觉得这曲子颇为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抬眸去看姬丹,他正闭目倾听,嘴角挂着笑意,我问:“这曲子你听过?”

姬丹又斟了一杯酒,不知是否那酒力道有些大,我觉得他的声音愈□□缈:“这是越人歌。”

原来是越人歌啊,这倒是一个很动人的故事,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笛声渐止,手碰到了我别在腰间的竹笛,恍惚忆起那天,月色微凉,桃花似开未开,田建停驻在我窗前,和着我的邶风燕燕吹奏的那首曲子,原来是越人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越女与鄂君,倒真贴合我与田建的身份,只不过《越人歌》本是越女钦慕鄂君在泛舟湖上所唱,只是不知如果那时鄂君倾慕的是越女,这婉转爱烈的《越人歌》,只怕是流传不下来了吧。

而如今……想到这我垂了垂目,此番我不辞而别,想必他——会很难过吧?

姬丹晃了晃手,见我未有反应,直接将酒觞扣在几案上,我回眸看向他问:“作甚?”姬丹凉凉一笑:“这台上的人儿都换了四五茬,台下的人也都走了大半,你对着空荡荡的台子想什么呢?”

我怔了一下,方回头去看,果然已过了宵禁时分,这芷兰轩中除了留宿的人,在大堂内只剩下了我与姬丹两人。

我摇了摇头面色晦暗,忙摆了摆手道:“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田建师兄。”姬丹也并未深问,将手里的包袱丢给我,自己缓步走上二楼,我背起行囊跟上姬丹的脚步,芷兰轩的伙计一边引路,一面交代我们夜里要关好门窗,谨防杀人恶盗,我来了兴致问:“这是怎么回事?”

伙计将我们引到各自的房间,一面摆手又压低声音:“也不知最近出了什么乱子,新郑城内出了一名恶盗,入室劫财不说还杀人于无形,而受害者往往一刀毙命,到现在已经死了十多个人了!”

我问:“这,官府难道就不管管么?我听闻韩国公子非深谙法家之道,又是韩国的司寇,难道就连他也不能侦破此案么?”闻听此言伙计长叹一声,“九公子啊,是个好官啊!可惜他在韩国的日子并不长了!”

我更加不解,问:“此言何意?”伙计讳莫如深地看我一眼,将手巾打在肩上叹了口气,任凭我再怎样询问,他也不再开口,最后我无法只得让他离开,姬丹在我房内坐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我问:“你真的不知,那韩非为何要离韩么?”

我一撩衣摆坐在姬丹对面,我对韩非的印象仅仅出自几篇文章,师父就曾赞誉他的《五蠹》写的甚好,可谓融合了法术势三点之论,可谓是法家集大成者,莫非韩非不期离韩,跟他这几篇文章有关?

法家,向来都是国君必争的人啊,料想商鞅、吴起、申不害,哪一个不使得国家焕然一新。

只是,我不明白,如此之大才,那韩王竟也舍得?

我将想法尽数说与姬丹听,姬丹笑了一下,眉目却暗了下来:“那你也得看,是谁去要!”手里的茶杯猛地一顿,在联想姬丹之遇,莫非是……我抬眸看向他,问:“你的意思是嬴政哥哥,他——要韩非入秦?!”

姬丹凉凉一笑,未置可否地看向我:“岂止,他为此还感慨道: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并逼迫韩王速遣韩非入秦,否则便要兵发新郑。”我不明白嬴政他此举何意,但我总觉得这其中大有深意,韩非与姬丹同时入秦,未免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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