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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相(4)(1 / 2)

这场朝会令所在大臣莫不胆战心惊,我的后背也早已被汗水濡湿,嬴政摆了摆手,内侍便宣布散朝。我跟随着嬴傒缓步走出章台宫,听得身后有大臣感慨,“这朝局又要变天了。”我侧目向上看去,吕不韦与昌平君立于章台之上,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嬴傒咳了一声,我赶紧收回目光,看向这位庄襄王同父异母的兄长,竟不知该如何与之相处,沉默了半晌,我方开口道:“父亲,我——”

嬴傒与我走出了咸阳宫,我两端坐于马车之中,我更觉紧张,嬴傒道:“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今日便同我去走动走动,见见那些宗室的老人,之后就进宫护卫王上吧。”我跟随着嬴傒见了宗室,拜了祠堂,待回到咸阳宫已是申时一刻,离老远便瞧见一身皆甲胄的男子剑眉星挑,朝着我挥手,我疾步过去,见是蒙恬。

蒙恬朝我施礼,“未曾想你竟然是秦国的公子。”如见旧人,我颇为踌躇,讪讪道:“我亦是前番才得知此等机缘,不是有意要瞒你。”我有意岔过话头,毕竟此事说多错多,“你这般火急,所为何事?”

蒙恬将我拉过去一点,“还不是因为文信侯的事,太后和王上好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唉,太后执意要送文信侯出城,我这便要赶去城防部署了。”我颔首:“那你赶快去,王上那里有我。”

与蒙恬话别后,我自是不敢耽搁,来到章台宫,左右寻不到人,内侍亦不敢透露嬴政的行踪,我寻思半晌,知道要去哪里寻嬴政了。

我这半日水米未进,又连惊带怕,精神骤然一松,竟觉得通体皆寒,殿外北风更胜,刮下枝头的残雪,拂了一身满还,我踏着满地落雪,悄然走到那处被火焚烧的宫殿旁,檐廊下,一身黑衣的嬴政坐在台阶上,落雪沾满了他的衣襟,弄得他满头生白华。

我加重了脚步,蛩音一点点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檐廊中,嬴政没有看我,而是囔囔地问:“怎得来的这样晚。”我一挥衣摆坐在他身旁,“规程总是不能少的,父亲为了我能早些回来,还精简些了呢。”

嬴政自风雪中瞥头看我,“父亲?”我离他这样近,已然看见他的睫毛上沾染了点点水珠,我失笑道:“骗人先骗己,若我自己都不信嬴傒是我的父亲,如何骗得了旁人?”我与嬴政一同看着廊下的落雪,头悄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嬴政也将头轻轻倚在我的头顶,我伸出手去环他的肩膀,“哥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头前的路还很长,有些人终归是不值当的……”

良久,叹息声自我头顶传来,“阿雪,无论我如何努力,有些人它终究不会属于我?”我岂会不明白他的心肠,九岁归秦,本希望父慈母爱,未曾想父亲早亡,而母亲赵姬要情人不要他,任他一个孩子在风波诡谲的秦廷,每走一步皆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不敢想与我分别的十三年,他究竟是以何样的心智,度过深宫之中的漫漫长夜,又如何蜕变成这般令人胆颤的秦王模样呢?

嬴政握住我的手,发觉我的手指冰冷,他将我带进怀中些,“这样还冷么?”我往后缩了缩:“哥哥,我们回去吧。”嬴政并不想松手,语气听着还有些委屈:“不想回去。”我嗤地笑了出来,其实自我住进咸阳宫始,便愈发怀念当初那个在易水河畔明亮又爱憎分明的少年,今见嬴政放下心防,终于有了些七情六欲,我自当抒怀,便也想耍性子由着他闹一回,只是得想好若有流言传出,绝不能让嬴政担了有龙阳之好的名头。

嬴政的鼻尖轻轻蹭过我的脸颊,我便没来由一阵不自在,刚想别过脸去,他的唇角便贴着我的脸颊蹭了过来,我慌忙向后撤去,身体失去平衡,嬴政眼疾手快,伸出胳膊替我隔档,我与他仰面躺倒在纷纷白雪之中,趴在他的身上,我慌忙起身,请罪的话都到嘴边了,嬴政抚了抚身上沾着的雪花,道:“我们走吧。”

见我踌躇,嬴政转过身道:“我没生气,总归要你愿意才行。”我跟在嬴政的身后,走出了咸阳宫的城门,这一路嬴政都没有再看我,仿佛自檐廊离开后,他又变成了冷漠无情的秦王嬴政。

我与嬴政刚走到宫门口,赵姬的车驾便先一步绝尘而去,我朝着宫门遥遥望去,她还真是片刻都等不得。嬴政抬步走向蒙恬,接过蒙恬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我与蒙恬相看一眼,也驾马而去。

马蹄伴着雪花飞驰,终是在咸阳城边停下了脚步。

透着更紧的风雪,我看到在城门口那个男人身长玉立,只有一家老相伴左右,更觉寂寥,还未等马车停稳,赵姬便跃下马车,黑红的长裙在雪中分外耀眼,她来不及打伞,却在距离他仅有半步之遥中停下了脚步。

她伸出去的手,又在这一瞬嗦瑟了回来,“不韦哥,这一别,怕是一生就不得相见了。”吕不韦的眼神晦暗不明,“都过去了,太后要好好保重,切莫再因为臣与王上起龃龉。”豆大的泪水自赵姬眼中夺眶而出,“你明知道的,你明知道的……”终是吕不韦向前走出了这一步,“我知道,我对不住你,莫要多言了,”他回首看向这巍峨耸立的咸阳城,曾经他带着秦庄襄王匆匆而来,如今又狼狈离去,故人几经寥落,唯有这城门仍屹立不倒,他朝着远处的嬴政遥遥一拜,“王上,臣去了。”

他不带一丝留恋地踏上马车,赵姬欲要去追,却被嬴政拦了下来,“阿母,随儿子回宫吧。”赵姬挣脱不开嬴政的钳制,泣涕零零地目送吕不韦的车驾离开咸阳,赵姬看着嬴政,良久,她道了一句:“政儿,娘恨你。”

十几年隐忍下来,嬴政早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他波澜不惊地对内侍道:“送太后回宫。”并亲自驾车将赵姬赵姬带了回去,我与蒙恬更是不敢多言一句,默默跟在车驾后面,待车驾进入咸阳宫,嬴政将赵姬好生安置于甘泉宫,他淡漠地看向这个跟他在赵国共患难得母亲,良久,他道:“阿母,你我的母子情分,今日便做到头了。我不会杀你,亦不会废了你,你依然是我大秦的太后,但……你不再是我……不再是赵政的阿母了。”

从甘泉宫出来,嬴政便将自己锁在殿内喝酒,喝得兴起,他还抽出天问剑扔给我,要我和蒙恬比试,我双手捧着天问剑,赶紧跪下道:“王上,臣如何能用天问剑。”嬴政笑意更浓:“太后都能去城门送文信侯,嬴考又如何用不得天问剑?”我更是不敢多话,生怕嬴政再说出什么醉话,旋即抽出天问剑,对蒙恬道:“将军,权宜之计,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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