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喜婆扶着进了喜堂,站到了和她同样穿的喜气洋洋的新郎倌儿身边。
李清瑶从盖头底下窥了半天,却只能看见对方站得挺拔的身姿。
大红绸牵住的是两个注定要携手一生的人。
随着高昂的唱礼“一拜天地!’’ 两人双双跪到天地桌旁,依照规矩齐齐叩首。
‘’二拜高堂!’’
穿过红绸递来的大手干净修长,温润如玉。两人还算默契十足地朝着高座上笑得合不拢嘴的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跪了下来。
‘’夫妻对拜’’
唱礼声落地。
新郎裴珩进退有据,李清瑶想象中的头碰头事件并没有发生。
噢,原来这就是结婚啊。
因知是假,李清瑶心中的根本没有成亲的喜悦与不安,反倒是好奇居多。
牵着一头红缎,跟着那人的脚步,李清瑶规规矩矩地离开喜堂。
—
丫鬟、喜婆们离开后,喜房静悄悄的。
李清瑶老老实实地在床上端坐了半刻钟,却发现四周没有任何动静。
嗯……?应酬去了?
掀起盖头的一角,大眼灵活的勘察了下四周,很好,没有人。
李清瑶动了动脚,走向木桌想要吃点东西,也不怪她好吃 ,而是这婚结的着实辛苦,她到现在都没吃上一口饭,饿的不行。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
李清瑶顿了顿,纤白细长的手指微微抓了一下衣襟,端端正正地又坐好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她察觉到那人朝她走来,在她的面前站下。
盖头下她看到一双大红的喜鞋。
李清瑶愣了愣,难得的又紧张起来。
按理说,男二应该不会丑吧?头一次结婚,一定要给她配个帅哥嘞。
对方用喜秤挑起了她的盖头,只是挑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李清瑶看了个囫囵,呃,好像还不错?没看清,能不能把她的盖头挑下来啊!
“罢了。” 清冷的男声响起,语气很平淡:“你自己掀开吧。”
李清瑶:“…………”
懂了,为女主守身如玉是吧,佩服。
既然裴珩都这么说了,李清瑶没再犹豫,自顾自的掀开了盖头。
面前的少年模样生的极好,眼是三角白。唇色朱艳,一袭绯色锦袍的鹭鸶补做工精致,衬得他肩宽腰窄,眉眼愈发昳丽风流,他发上无其他配饰,单一根红绳束起高马尾。
什么是神颜?面前这位大概诠释了。李清瑶默默为作者点赞:这样的帅哥配给她可真是太好了!
裴珩看了眼李清瑶,没太多明显的情绪,只是浅笑了一下,问她:“忙了一天,可要吃点东西?”
“嗯。” 帅哥再帅也比不上吃东西重要。
李清瑶没客气,直奔木桌上精致的小糕点——大户人家果然不一样,这糕点软糯糯的入口即化。
李清瑶吃东西的空档,裴珩就坐在她旁边笑着打量她,不说话也不做别的事。
她感到别扭却又不好意思说。
等李清瑶吃完了,裴珩便又客气地问道:“要不要先去洗澡?”
洗澡?
李清瑶心情有点微妙,她偷偷扫了眼裴珩,可惜没能窥出其他情绪。
“我对你没兴趣。” 裴珩嗤笑一声。
“哦,好。”李清瑶无视他的嘲讽,放了心。
裴珩朝屋外唤了一声,守夜的下人没多久就抬了一桶热气腾腾的洗澡水放到了屏风后面。
没戒备是不可能的,李清瑶没心情享受美好的热水浴,浸了一会就急匆匆地出来了。
又坐回床上,她慎重地开口问道:“你不去洗洗吗?”
昏黄的灯光下,气氛古怪。
裴珩把手中的书合上,看了她一眼,道:“没必要。”
李清瑶:“?”
面前人的神情急剧变化,裴珩看她的眼神突然充满了厌恶,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冰凉的手一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用力一收,她发出几声呜呜咽咽的声音,顿时察觉不对。
这个力度,他不会是要杀了她吧。
李清瑶奋力挣扎,真是见了鬼,明明原书里还活到了大后期呢,怎么她今天一穿来就犯天条了。
她死死地用手掰他的手腕,勉强喘息道:“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裴珩没有理她,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
李清瑶管不了那么多了,现世学的防身术可不是白学的。
她微微后仰,右手飞快地抬高,身体微侧向左转身,右手大臂顺势下砸,裴珩措不及防闷哼一声,李清瑶紧接着又抬起右手依靠肘关节直击对方的面部。
裴珩反应很快,堪堪护住了脸,黑着脸生生吃了她这一记重击。
“怎么……?洞房花烛夜你是想杀了我血洗喜房是吗?”
李清瑶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脖颈,冷嘲道。
裴珩同样冷着眼看她,没有回答。
李清瑶暗想,这可真是为了女主洁身自好啊,府中那是一个女人都不能留。
裴珩眼底一片漆黑,低沉的阴郁的幽暗的情绪在心底萌芽。
末了,那张阴郁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没什么情绪的假笑:“和夫人开个玩笑,夫人勿怪。”
说罢,裴珩主动离开了喜房,一夜未归。